晨光透入洞窟时,钟灵跪坐在父亲尸身旁,手中攥着被血浸透的靛蓝发带。段无咎拾起半块鎏金腰牌,二字在曦光中若隐若现。段誉突然指向洞壁某处——磁石粉吸附的残图中,澜沧江某处标记着曼陀山庄的私港。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四通商行的茶马道。段无咎将蛇信哨按在钟灵掌心,哨身刻着万劫谷初代谷主的毒经密文。甘宝宝撕下染血的衣袖包扎受伤的右臂,冷笑道:慕容复想用吐蕃兵借道万劫谷?做梦!
钟灵突然起身,将父亲遗留的断肠草种撒入洗剑池。食铁螅争食毒草后鳞片泛紫,成群跃出水面啃噬四大恶人遗落的兵器。从今日起,这池子改名葬剑冢。她眼中泪光未干,腕间银镯撞得叮当乱响,似万劫谷永不沉寂的毒泉。
晨雾裹着焦糊味漫过药圃,甘宝宝的金蛇鞭缠在断成两截的篱笆桩上,鞭梢挂着的襁褓碎片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段无咎的黑靴碾过满地雄黄粉,停在刻着姓段者入谷杀无赦的石碑前:钟夫人觉得这碑文改成镇南别苑如何?
段掌柜好大的口气!甘宝宝的断臂裹着渗血的麻布,腕间银镯撞在残剑上叮当作响,万劫谷七十二毒奴尚在,真当段正淳的诏书能当雄黄使?
段无咎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账本,指尖划过朱砂标记的条目:天佑三年腊月,钟谷主私采蚀骨晶七百斤,抵押谷中药田向商行借款三千两——利滚利至今,连这石碑都该姓段了。
钟灵抱着闪电貂从焦黑的药架后转出,鹿皮靴踢飞半块木牌:你们拿我爹的债逼我娘?木牌上万劫不复四字裂成两半,食铁螅立刻围上来啃噬木屑。
段太子好算计。甘宝宝的左臂裹着渗血的麻布,腕间银镯撞在断剑上叮当作响,借四大恶人的刀除了万仇,又拿我娘儿俩做文章吗......。
是救你们。段无咎突然抖开张地契,右下角盖着镇南王府的蟠龙印,王府愿以三倍市价赎回药田,条件是甘夫人接三品诰命,总辖滇西药税。
段无咎戏谑的看着甘宝宝道:钟夫人二十年前在玉虚观产女时,用的可是大理皇氏御用的接生婆?他抖开卷泛黄的账本,那位婆子的行止都在这账册上。
钟灵抱着闪电貂从废墟后转出,鹿皮靴踢飞半块焦木:你们拿我当药秤上的砝码吗?她腕间银铃乱响,惊起食铁螅啃噬残剑的咯吱声。
段无咎突然扯开黑袍内衬,拿出一小袋药包:甘夫人可知这药的成分?他蘸取药汁在钟灵外杉血渍上一抹,药液色竟转为靛蓝后变红,澜沧江特有的蓝蝶翅粉,遇酸变红——正与钟姑娘血中残留的段氏秘药相合。
甘宝宝的金蛇鞭骤然绷直:段正淳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是刀白凤夫人发现的。段无咎将密图抛向洗剑池,食铁螅争食图纸上的蜜蜡涂层,上月镇南王妃查验库房,少了三斤克制段氏阳亢之症的寒潭香——自我知道那香只有段氏子弟会用。
钟灵突然拽住段无咎袖口:所以你早就知道......
我也只是为你的将来着想。段无咎顺势扶住钟灵的双肩,露出腕间与段誉同款的北斗银链。
甘宝宝突然尖笑,断臂处的绷带渗出血迹:好个段氏子弟!段正淳自己不敢认,倒让个小辈来捅破窗户纸!她甩出半块玉佩砸向池水,被段誉凌空接住——那玉佩正面雕龙,背面刻着字。
灵儿的生辰玉佩......段誉摩挲着玉佩边缘的裂痕,父王书房暗格里有一块能严丝合缝合上的。
段无咎立在半塌的听风轩前,将鎏金腰牌按在青石板上:即日起,万劫谷设镇南别苑,甘夫人领三品诰命,总辖滇西三十六部药税。
甘宝宝的金蛇鞭骤然绷直,鞭梢毒钩离段无咎咽喉仅差半寸:让我给刀白凤磕头奉茶?
王妃特许甘侧妃居万劫别苑,年节入府即可。段无咎踢开脚边带血的密宗铜符,至于钟姑娘——太子侧妃,不必行跪礼,掌商行西南毒物监运使。
钟灵突然将蛇信哨砸向段誉:你们段家都爱强塞名分?闪电貂窜上段誉肩头,啃着他衣领的银线刺绣。
灵...妹妹误会了。段誉红着脸摸出《易经》,卦象显示泽山咸,君子以虚受人......
书呆子闭嘴!钟灵扯过委任状,指尖在年俸二千两处掐出月牙痕,我要云中鹤的眼珠子抵首年俸!
段无咎突然击掌三声,两名商行伙计抬上口鎏金箱子。箱盖掀开的刹那,甘宝宝瞳孔骤缩——箱内整齐码着三十六颗人头,每张脸都被食铁螅啃得面目全非,唯独右耳挂着万劫谷的蛇形铜环。
上月袭击药圃的吐蕃马匪。段无咎踢了踢最上层那颗头颅,商行镖师追到澜沧江源头才斩草除根——钟夫人觉得这份诚意值多少诰命?
甘宝宝的鞭子软了下来。她蹲下身细看头颅耳后的刺青,那是吐蕃骑兵营独有的狼头标记:段正淳舍得把边军当镖师使?
是商行的私兵。段无咎将地契塞进甘宝宝染血的袖袋,王府出钱,商行出力,万劫谷出人——三百药奴改编为王府亲卫,年饷比谷里多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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