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郭家有何危险之处?你大胆的说,今日出风口入的我耳,再无第三人知晓,老夫怎么说也是你亲爷爷,虎毒尚且不食子,有话尽管说来。”
老爷子从桌后站起,走到书房窗前,仔细打量了院中环境,确认无人偷听后索性直接就站在窗户边,示意郭岳继续说下去。
“既然老爷子认了我的身份,那希望老爷子能答应晚辈,让家母能埋进郭家的祖坟,作为报答,晚辈送老爷子一句话,说完以后还望老爷子能放小子离开!”
“你母亲的事已经在办了,至于你,随你的便吧。”
从郭岳分析出自己的处境后,老爷子再也没把郭岳当孩子看待,再一想到马氏和自己说的场景,这家伙仅凭借自己是庶长子的信息和汪氏二人对他的态度就能推断出马氏无子,小看不得。
这等人物留在郭家,若马氏真的无子,而这小子又真的想争上一争,凭借他的才智,恐怕也不是难事,到时候就怕悔之晚矣。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担忧,那现在是真的怕郭岳去争,索性把这小子放出去,就当从没认过拉倒,毕竟十一二岁的孩子,想要养熟,那可太难了。
“淮西太大了,藩王们也都快长成了。”
“什么?”老爷子一时间没能听清,又或者是听到了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说上面认为淮西太大了,藩王们也都快成年了!”
郭岳这次说的慢了一些,也清晰了一些。
“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老爷子猛的上前,双手死死的抓着郭岳的肩膀,声音不自觉的大了不少,眼睛瞪着郭岳,看起来十分瘆人。
“您老人家应该明白的……”郭岳这次没有太多的解释,总不能跟老爷子说我是后世来的,朱元璋马上对淮西这帮人下手可吧?依据是什么?就算真的有依据,那自己一个乡下小孩子又凭什么会知道?
“淮西太大……藩王长成……”
“淮西太大……藩王长成……”
老爷子一边念叨着,一边思索着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要抓住什么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抓不住,郭岳的话如镜中月水中花,说的太大又有迹可循。
自从朱元璋登基以来,朝堂上淮西官员便一家独大,而胡惟庸当了宰相后更是大肆任用淮西人,已然是把朝堂做成了淮西一系的一言堂,手中权力甚至隐隐有超过朱元璋的苗头,淮西一党大的都快没边了。
而朱元璋是什么性格?他可不是从小被当成皇帝来培养的,他底层出身,小农意识加上半生杀伐,思想早已经根深蒂固,对朱元璋来说,你如果让我不舒服,我就让你脑袋搬家,就这么简单,什么狗屁帝王心术权衡制约的,滚一边去。
“淮西太大……藩王长成……”
老爷子还在念叨着这句话,而郭岳却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留下老爷子一个人独自沉浸在内心世界不停的思考着。
郭岳出去之后,唤来了郭府的大管家,让其准备了五百两银子,其中大明宝钞三百贯,剩下的两百两用银子,不要铜钱,这是郭岳分析后的最佳分配方案。
如果全要银子,那就太重了,自己根本不可能背着到处走,而如果都要宝钞,那后面宝钞变成厕纸也没多大用。
三百两宝钞最好,郭岳这些天外出闲逛也不是白逛的,一来是搞清楚了应天府的物价房价,二来是打算在应天买个房子住上一段时间,因为自己年龄太小了,带这么多钱出去太危险。
老管家在听闻郭岳的话后频频回头张望,他想要进去问一下,但一想到刚才老爷子说的不许靠近,最后只能在郭岳镇定的目光下去了账房。
五百两虽然不是小数目,但对于郭府来说还是小意思,而且郭岳刚从老爷子的书房出来,又准备呆在老爷子的院子里等他拿钱回来,一切看起来极为合理,似乎也没多大问题。
没多久,管家就提着两个包裹走了过来,一个里面装着300张一贯面额的宝钞,一个里面装着20锭十两大小的银子。
郭岳连检查都没检查,此时机会难得,现在还不溜更待何时。
郭岳都打听好了,应天府一个偏一点的一进院需要一百多两银子,而一两银子能买米190斤,算上柴米油盐之类的,十两银子就能让自己舒舒服服的过上一年了,毕竟一个正七品县令的俸禄才特么七石五斗,折合银两7两五钱,过个十年后只值一半。
有了银子,郭岳急忙回到了西次院,把一些行李打包带好,拒绝了仆人的跟随,头也不回的出了角门,而此时此刻,老管家正待在老爷子的院门口站着,没人敢把郭岳拦下,就这么看着他急匆匆的走了。
……
明洪武年对于户籍管理是非常严格的,朱元璋在洪武三年推行户帖制度,每户发放户帖,记录籍贯丁口姓名年龄田宅资产等,作为身份和财产的法律凭证。
无户帖者视为流民,被抓到可能被充军或处斩,农民活动范围限于户籍地一里之内,可见其严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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