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里的长安街飘着油泼辣子的香气,李云飞盯着酒旗上"大燕长安"四个字,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在华山穿的粗布短打不知何时又变了回来,脚边还躺着那截青竹笛,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哟,浪子发什么呆呢?"苏媚的指尖戳了戳他后腰,她换了身月白襦裙,发间斜插的银簪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这长安城的糖葫芦都比华山的红,不先买两串?"
青竹笛突然在掌心震动,苏青竹的声音像浸了薄荷的泉水漫进脑海:"此乃唐朝副本,任务目标:寻找'九灵之钥'线索。
九灵钥藏于皇室秘辛,需入皇宫。"
李云飞差点把笛子扔出去。
他转头看向街角的宫墙——朱红色的墙顶飘着龙纹彩旗,两个金吾卫挎刀走过,甲胄相撞的脆响让他后颈发紧。"皇宫?
上次在魔教总坛被毒雾追着跑,上上次在华山悬崖和雪豹抢路,这回倒好......"他摸了摸自己寸头,突然眼睛一亮,"苏姑娘,你会易容术吗?"
苏媚歪头笑,指尖绕着发梢打转:"要扮什么?
书生?
侠客?
还是......"她目光扫过街角剃头匠的挑子,突然笑出声,"小太监?"
半个时辰后,李云飞站在御药房门口,摸着自己光溜溜的后脑勺直咧嘴。
他身上套着洗得泛白的太监服,腰间挂着铜鱼符,青竹笛被他塞进袖管最里层——苏青竹说这东西能屏蔽内力波动,暂时不怕被高手察觉。
苏媚则被他塞进御药房后墙的密室,那是他刚才"不小心"撞翻药柜时发现的:墙上有道半指宽的缝隙,搬开装朱砂的陶瓮,正好能藏个人。
"李小飞?"
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云飞转头,见个穿玄色锦袍的白胡子老头正盯着他,眉毛拧成个疙瘩,"方才让你整理的《千金方》残卷,可理出脉络了?"
这是御药房首座太医孙不归。
李云飞记得苏青竹说过,这老头二十年前在太医院和人赌医术,当场剖了三只活鹿演示针灸,从此得了"孙一刀"的外号。
他赶紧低头作揖:"回孙院首,学生按寒、热、虚、实分了四摞。
其中治肺痨的方子有三页缺角,学生比照《外台秘要》补了药引——用的是霜后枇杷叶,不知当不当?"
孙不归的眉毛松开些。
他走到案前翻开残卷,枯瘦的手指突然顿住。
李云飞看着他从袖中摸出放大镜,对着补写的字看了又看,喉结动了动:"这手小楷......像极了我师父当年的笔锋。"他猛地抬头,"你跟谁学的医术?"
"家传的。"李云飞挠了挠光脑袋,"我娘是走方郎中,小时候跟着她翻山采药,她总说'救人要快,下笔要准'。"
孙不归没再追问。
他转身从药架上取下个青瓷瓶,倒出粒朱红药丸:"去御花园,给九公主送补心丹。
她昨儿个又和摄政王吵了一架,气晕过去了。"
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艳。
李云飞捧着药盒转过月洞门,正撞上团粉红色的影子。
那影子"哎呀"一声,手里的绣绷掉在地上,金线绣的凤凰尾巴散成一团。
"小太监走路不长眼?"
清甜的声音裹着三分娇嗔。
李云飞抬头,只见个穿石榴红襦裙的少女站在面前。
她梳着双环望仙髻,鬓边插着朵新鲜的红芍药,眼尾点着金粉,笑起来时嘴角有个小梨涡——正是大燕朝最受宠的九公主慕容雪。
"公主恕罪。"李云飞低头作揖,药盒在掌心沁出冷汗。
他听见慕容雪的绣鞋碾过落花,裙摆扫过他的裤脚:"你这小太监......"她突然踮脚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耳垂,"怎么长得像男人?"
李云飞后背绷紧。
他能闻到她身上的龙涎香,混着芍药的甜,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那是寒毒入体的味道。"公主慧眼如炬。"他低声道,喉结动了动,"学生确实......"
"我喜欢聪明人。"慕容雪退后半步,弯腰捡起绣绷。
她的手指掠过他手背时轻轻一掐,疼得他差点跳起来,"把药给我。"
李云飞看着她转身的背影,袖中青竹笛突然发烫。
苏青竹的声音急促起来:"她脉象不对!
心脉沉如寒潭,是'九幽寒毒'——这毒需每日用纯阳内力压制,否则七日之内......"
"公主留步!"李云飞冲上去,在众目睽睽下抓住她的衣袖。
周围的宫女太监倒抽冷气,两个带刀侍卫已经按住刀柄。
慕容雪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李云飞跪下来,将药盒举过头顶:"这补心丹性热,公主近日体寒,吃了恐要攻心。"他从袖中摸出银针,"学生愿为公主施针,暂缓不适。"
慕容雪盯着他手里的针,突然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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