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翰林这一嗓子,中气十足,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张德全被这一声吼,吓得手一哆嗦,原本伸向江晚念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他回头一看,认出了来人,顿时心惊胆战起来。
秦翰林!
这可是京城里真正的“老古董”、“活化石”啊!
虽然已经退下来多年,不问世事,但他的门生故吏遍布各个要害部门。
就连张德全的顶头上司,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秦老”。
这尊大佛,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秦……秦老,您怎么来了?”
张德全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小跑着迎了上去,腰弯得像只大虾米。
“哼!”秦翰林重重地哼了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江晚念身边。
“丫头,没事吧?”老人家关切地问道,语气和刚才判若两人。
“秦老,我没事。”江晚念笑了笑,扶着老爷子在藤椅上坐下,“就是这位张科长,说我们投机倒把,要把我带走审问呢。”
“投机倒把?”秦翰林一听,胡子都翘起来了。
他用拐杖狠狠地顿了顿地面,指着张德全的鼻子骂道:“胡闹!简直是胡闹!”
“这丫头是我的邻居!她的人品我最清楚!她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你们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民宅,乱翻一气,还要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张德全被骂得狗血淋头,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只能不停地擦着脑门上的冷汗,陪着笑脸解释:“秦老,您消消气,我们也是接到举报,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秦翰林冷笑一声,“我看你们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欺负老百姓!”
“举报信呢?拿来我看看!是谁举报的?叫什么名字?”
张德全哪敢把郭琳供出来,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说不出来是吧?”秦翰林更生气了,“那就是诬告!是陷害!”
“你们身为执法人员,不调查清楚就随便抓人,这就是渎职!”
“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们局长打电话,让他亲自过来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张德全一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
要是真把局长招来,他这顶乌纱帽怕是就保不住了。
“别别别!秦老,您千万别冲动!”张德全连忙求饶,“可能……可能是个误会,我们回去再核实一下,再核实一下……”
就在张德全进退两难,准备带着人灰溜溜撤退的时候。
胡同口,又传来了一阵汽车声。
一辆锃亮的黑色红旗轿车,稳稳地停在了门口。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正是高慧兰的秘书——陈秘书。
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神情严肃。
当他看到院子里这乱糟糟的场面,还有那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时,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陈秘书沉声问道。
张德全看到陈秘书,心里又是一咯噔。
他虽然不认识陈秘书本人,但他认识那辆车牌号!
那是市经济发展部的小号车!
能坐这辆车的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陈秘书,您怎么来了?”
江晚念看到来人,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我是来给江主任送尾款的。”陈秘书看了一眼江晚念,又看了一眼张德全,大概猜到了几分。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大团结,整整齐齐的一万块钱,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江主任,这是高夫人交代的一万块钱货款,请您点收。”
“另外,高夫人让我转告您,她对延年膏非常期待,希望您能尽快交货。”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张德全看着那桌子上的一万块钱,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高夫人?
市经济发展部的高夫人?
那不就是……高慧兰?!
天哪!
他刚才干了什么?
他竟然要抓高慧兰的供货商?!
这要是让高慧兰知道了,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郭琳那个死丫头,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陈秘书,这……这都是误会……”张德全的声音都颤抖了。
陈秘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误会?我看未必吧。”
“刚才我在门外,好像听到张科长说,要抓江主任回去审问?”
“怎么,你是觉得我们高夫人的眼光有问题,选了一个投机倒把分子做合作伙伴?”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张德全直接吓瘫了。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他拼命摆手,脸都白了。
“既然没有,还不带着你的人滚!”陈秘书一声厉喝。
“是是是!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张德全如蒙大赦,带着手下那帮人,屁滚尿流地逃出了小院。
连句场面话都没敢留。
来的时候有多嚣张,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马伟和他的小兄弟们,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都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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