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江晚念的计划,陆渊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第一次发现,原来“聪明”这个词,用在她身上是如此的贴切。
她的计划,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既能让高建波栽个大跟头,又能把自己和陆渊摘得干干净净。
“怎么样?”江晚念见他不说话,拿手肘轻轻拐了他一下,“这个计划,是不是天衣无缝?”
“太冒险。”陆渊皱起了眉,“你要亲自去见他。”
一想到她要和那个男人单独见面,哪怕只是为了演戏,他心里也极其不舒服。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江晚念不以为意,
“放心,我心里有数。就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儿,十个也近不了我的身。”
她这话说得无比自信,源于末世十年练就的强悍身手。
陆渊却不知道这些,只当她是盲目乐观。
“不行。”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不同意。”
“陆营长,”江晚念拖长了声音,有点撒娇的意味。
“这是我的仇,我想亲手报。你就帮帮我嘛。”
她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软软糯糯的,挠得陆渊心头发痒。
他看着她仰着的小脸,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拜托拜托”,心里坚守的原则开始动摇。
“我陪你去。”他退了一步。
“你不能去!”江晚念立刻否决,“你一出现,他还不立刻就吓跑了?戏还怎么演下去?”
她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你得在暗处,当我的底牌。我负责把他钓出来,你负责关门……放人。”
“放谁?”陆渊下意识地问。
“放联防队的人啊!”江晚念理所当然地说。
陆渊:“……”
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跟不上她的思路了。
见他还在犹豫,江晚念使出了杀手锏。
“陆渊,你信不过我吗?”
她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陆渊的心,被这句话狠狠撞了一下。
他怎么会信不过她。
从她撕掉离婚协议的那天起,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他刮目相看。
对付婆家,她干脆利落;处理邻里关系,她游刃有余;面对挑衅,她从容不迫。
她用她的智慧和能力,一步步地,把这个濒临破碎的家,重新经营得有声有色。
他还有什么理由不信她?
“好。”陆渊终于松了口,声音有些沙哑,“我帮你。”
但他还是加了一个条件。
“我会在你看得见的地方。一旦有任何不对,我不管什么计划,立刻冲进去。”
“成交!”江晚念立刻眉开眼笑,踮起脚,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陆渊整个人都僵住了。
脸上,被她柔软的唇瓣碰过的地方,像是有电流窜过,瞬间烧得滚烫。
这股热意,迅速蔓延至他的耳根,脖子,乃至整个胸膛。
他古井无波的心,在这一刻,彻底乱了。
而那个始作俑者,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得意洋洋地跑到书桌前,铺开纸笔。
“我得赶紧给他回信,鱼儿不上钩,咱们可就白忙活了。”
她一边研墨,一边构思着措辞。
陆渊僵硬地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眼神复杂。
这个女人,真是他的克星。
江晚念的信,写得极有技巧。
信里,她先是表达了一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痛苦,说自己是被陆渊逼迫,才没能离成婚。
接着,她又假意被高建波的“深情”打动,表示愿意相信他最后一次,跟他一起“为未来奋斗”。
最关键的,是关于钱的部分。
她没有说自己有钱,而是说,她那个“路子很野”的表叔,最近正好有一批紧俏货要出手,但苦于没有可靠的人去镇上交易。
她暗示高建波,如果他能办成这件事,不仅能得到表叔的赏识,拿到一大笔酬劳,甚至还能借此搭上表叔的线,以后回城就不是梦了。
这封信,字字句句,都精准地踩在了高建波的贪婪和野心上。
一个既能搞钱,又能铺路的机会,江晚念不信他不上钩。
信的最后,她约他三天后的晚上,在镇子东头那个废弃的泵房见面,当面商议“大事”。
那里地处偏僻,人迹罕至,正是做“亏心事”的绝佳地点。
写好信,江晚念吹干墨迹,装进信封。
“好了,明天就寄出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陆营长。”她把信递给陆渊。
陆渊接过信,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陆渊去部队前,顺路把信投进了邮筒。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直接去营里,而是拐了个弯,去了趟保卫科。
保卫科的科长老张,是陆渊父亲的老战友,看着陆渊长大,关系非同一般。
“张叔。”陆渊敲门进去。
“是陆渊啊,稀客稀客!”老张热情地招呼他坐下,“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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