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立刻离开!
他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地向后挪动身体,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离开岩石的遮蔽后,他立刻动用空间能力,再次进行短距离跳跃,瞬间移动到更后方的一棵大树后。
如此反复几次,直到彻底远离了那片空地的视线范围,他才敢稍微加快速度,沿着来路,利用空间能力和地形的掩护,向着山外疯狂“跳跃”撤离。
精神力的急剧消耗让他感到阵阵头晕目眩,但他不敢停歇,拼命压榨着自身的潜力。
来时小心翼翼,归时心急如焚。
脑海中不断回闪着刚才看到的景象——持枪的哨兵、神秘的卡车、装有精密零件的箱子、那些破碎的词语……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结论:一个潜伏极深、组织严密、图谋不小的特务组织!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能量如此之大,手段如此狠辣。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对手!
他也终于明白,那只“狐狸”邀他前来,绝不仅仅是威胁或拉拢那么简单。
一个特务组织,如此处心积虑地针对他一个食堂主任、后勤科长,究竟所为何来?
难道仅仅因为他截胡了某些他们需要的物资?
还是……他们看中了他别的什么?
或者,想利用他作为棋子,在轧钢厂内部进行更大的破坏?
无数的疑问和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山般压在他的心头。
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送出去!
必须通知有关部门!
可是……
通知谁?怎么通知?证据呢?仅凭他一面之词,谁会相信?李怀德是否牵扯其中?保卫科?甚至更高层?他能信任谁?
万一打草惊蛇,对方提前发动或者潜伏更深,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苏青禾的怀表还在他们手中,这意味着他们随时可能对苏青禾不利!
一路有惊无险,凭借着空间能力和强烈的求生欲,何雨柱终于狼狈不堪地逃出了西山坳的范围。
当他再次回到城郊,看到远处零星的灯火时,几乎有种虚脱的感觉。
精神力消耗过大,让他头痛欲裂,脸色苍白,脚步都有些虚浮。
冰冷的汗水几乎浸透内衫,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颤。
何雨柱背靠着残破的土墙,大口喘息,试图压下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心跳和因精神力过度消耗带来的阵阵眩晕。
特务!西山坳里藏着的,竟然是一个装备精良、组织严密的特务巢穴!
这个认知像一把冰锥,狠狠凿穿了他先前所有的预估和防备。
他原以为最多是厂内蛀虫勾结外部势力,进行一些物资倒卖、损公肥私的勾当,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一头撞破了如此骇人听闻的阴谋。
电台、枪械、精密的零件、神秘的“接应”、对厂内物资的觊觎……这一切碎片拼凑出的图景,阴冷而危险,远超一场简单的经济犯罪。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敌特破坏活动!
其目标,恐怕直指轧钢厂乃至更重要的工业设施!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滔天的愤怒和后怕。
愤怒于这些蛀虫国基的鼹鼠,后怕于自己方才的冒险——若被发现,绝无生还可能,甚至会连累雨水和青禾。
然而,在这极致的情绪冲击下,何雨柱的思维反而进入了一种异常的冰冷和清晰。
不能乱!绝对不能!
对方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
苏青禾的怀表就是最明确的警告。
他们能拿到怀表,就意味着他们有能力对青禾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自己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引爆这枚暗雷。
直接上报?找谁?
李怀德那暧昧不明的态度,孙福被迅速灭口,保卫科看似雷声大雨点小的“调查”,甚至区计委张干事那含糊的“民间调剂”……他能信任谁?
万一其中一环早已被渗透,自己的举报岂非自投罗网,甚至打草惊蛇,逼对方提前发动或隐藏更深?
巨大的无力感如同冰水浇头。但他骨子里那份从现代带来的坚韧和守护一切的决心,迅速压倒了这片刻的彷徨。
不能硬碰,不能声张,但绝不能坐以待毙!
狐狸……Fox先生……
何雨柱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所有可能与“狐狸”这个代号相关的人物。
李怀德?他的权力和暧昧态度确实可疑,但“狐狸”给人的感觉更阴冷、更隐藏在幕后。
区计委的张干事?
或是那个从未露面、只存在于电话中的“上面领导”?
甚至是厂里某个看似不起眼,实则手握关键资源的人物?
信息太少,难以判断。
但对方既然邀他前来,必然有所图。或许……可以利用这次“会面”?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何雨柱的脑海。
他们不是有物资吗?那些卡车,那些箱子里的精密零件,甚至是那些枪械……这些显然是他们活动的重要依仗!
如果……如果能让这些物资“不翼而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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