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道西南,便是首阳县,地势宽阔,正适合用来扎营,顺便...进城乐和乐和。
城里的惨叫声,马腾没有听到。
但弥漫在城池上空的黑烟,以及空气中的血腥味,他还是能觉察到的。
首阳县是马腾的治下,平日也是交了不少税收,可在‘大局’面前,还是被他毫不犹豫地献祭出去。
大军出征需要士气,当下保持士气的最佳手段便是...准许兵士抢掠。
值此乱世,这条准则即便中原诸侯都会遵守,更何况这西北边陲之地...
十万西凉联军号称的营盘连绵十余里,旌旗招展,人喊马嘶,远远望去,犹如一片盘踞在陇西大地上的狰狞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中军大帐设在首阳城外,马腾与韩遂虽已“盟誓”共同抗吕,但两军营地泾渭分明,隐隐透着猜忌与隔阂。
由于此次进击的军阀有点多,谁都想进城提升一下‘士气’,但排队人数众多,有些人便沉不住气,继续向前进发,充当先锋自行寻找‘补给品’。
首阳县以东八十里处,便是另外两座县城——襄武和豲道。
想着一会可以找城中女子发泄一通,李堪不由重重踢着马腹,催促骑卒快些前进:
“都打起精神来,难得这次马腾老儿肯出血,襄武县便是儿郎们的温柔乡,若是去晚了,可别怪找老子哭诉!”
“多谢将军!”
“小的们省得!”
这句话果然激起了不少士气,行进速度也快了一些。
此次‘前锋’部队由李堪、张横率领,约两万余人,此刻正沿着渭水北岸缓慢向前推进。
队伍拉得很长,羌骑与汉卒混杂,纪律谈不上严明,更多的是凭借一股劫掠的狂热在支撑。
“妈的,这鬼天气,日头忒毒!”李堪抹了把脸上的油汗,骂骂咧咧地挥舞马鞭,催促部下再加点速度。
张横相对谨慎些,眯着眼眺望前方起伏的山峦和狭窄的河谷,嘀咕道:“李兄,还是小心为上。那吕玲绮虽是女流,可能让韦端、杨阜栽跟头,绝非易与之辈。还有她爹吕布...”
“呸!”李堪不屑地啐了一口,“吕布?三姓家奴罢了!在中原混不下去,跑来凉州逞威风?老子手下儿郎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至于那小娘皮,嘿嘿,擒住了,正好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他话音未落,侧翼的山坡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尖锐的唿哨!
“敌袭?!”张横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拔刀。
只见百余骑如旋风般从山坡后卷出,清一色的关中轻骑打扮,铠甲鲜明,动作矫健。
为首一将,身高九尺,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
如此拉风的出场,不是吕布吕奉先又是谁?
吕布甚至没正眼瞧那乱糟糟的联军先锋,他单臂举起画戟,朝着李堪、张横的方向虚劈一下,朗声长笑,声震四野:
“关西的土鸡瓦狗们!尔等爷爷吕布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这一声吼,中气十足,在山谷间回荡,震得不少联军士卒耳膜嗡嗡作响。
李堪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只有百来人,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吕布!你找死!儿郎们,给我围上去,剁了他!”
数千先锋部队嗷嗷叫着,试图包抄过来。
尤其是李堪、张横麾下的羌骑,自恃马术精良,纷纷策马冲坡。
吕布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画戟一挥:“退!”
百余骑毫不恋战,拨转马头,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演练过无数次般,顺着来路就往回跑。
赤兔马快,瞬息间已拉开距离,那些冲上坡的羌骑只吃到一嘴尘土。
“追!别让这厮跑了!”李堪气得哇哇大叫,亲自带队追击。
然而,吕布这支小股骑兵极其滑溜,他们并不直线奔逃,而是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在丘陵河谷间穿插迂回。
时而回头放一轮冷箭,虽造不成多大伤亡,却精准地射翻了几名冲在最前的羌骑头目,更是撩拨得李堪部怒火中烧。
追了约莫三四里地,联军先锋的队伍已被拉得七零八落,步兵更是被远远甩在后面。
前方是一处狭窄的谷口,吕布的骑兵一闪而入。
李堪追到谷口,见地势险要,心下有些迟疑。
张横赶上来,劝道:“李兄,小心有埋伏!”
就在这时,谷内传来吕布嚣张的喊声:“无胆鼠辈!只敢仗着人多吗?吕某就在此地,谁敢进来送死?”
李堪被这一激,再加上部下的鼓噪,头脑一热,吼道:“怕他个鸟!他就百来人,能有什么埋伏!跟我冲进去!”
然而,当他们小心翼翼冲入谷中,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块巨石上用木炭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遛狗至此,下次再会!——吕奉先题。”
“吕布!我操你祖宗!”李堪气得几乎吐血,一刀劈在石头上,火星四溅之余,石头应声而倒,露出一个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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