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凉风掠过太行山隘,卷着未散的寒意,拂向山脚。
大军自榆次西进,渡过潇河后,便进入晋阳所在的平原地带
眼前豁然开朗,地势一马平川。
吕布在井陉当中行军多日,早就憋闷已久,带着三百亲兵裹挟着滚滚尘烟,驰骋在晋中平原上。
至于敌情...不存在的。
此地除了高干这个缩头乌龟之外,就是匈奴人了。
南匈奴也就欺负一下平民百姓,除非王庭战力尽出,不然还真拿并州狼骑没办法。
吕布反而有点小期盼,这帮游牧胡人来了更好,并州军经过连日行军,马蹄多有磨损,正好需要补充马匹。
此时的并州军已然今非昔比,从邺城府库里淘来众多装备,战力飙升,他恨不得找个靶子实验一番。
至于前些日子伏击的五百乌桓人...那是闺女的战绩,他当时不在场,必须重来。
吕布脸色兴奋,左右观望,希望遇到个不开眼的,也过来让他刷刷战绩...
骑兵的声势,何其浩大,所过之处,人鸟皆惊。
几个头戴斗笠的农人正蹲在田间插秧,见铁骑过来,手中秧苗‘啪嗒’一声掉在水田里,人也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如今世道,兵匪一家,单凭汉家衣甲,并不足以判定敌我。
而且,两条腿岂能跑得过四条腿,只能尽量降低存在感,希望不要被这伙人注意到...
吕布自然不会为难种地老农,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苦哈哈的,一身破烂,能有啥油水?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快赶到晋阳,看能不能复制邺城的荣耀。
倘若这世上能多来几个郭图就好了...
然而事与愿违,晋阳城头的兵卒老远就发现了敌情,鼓声震天,吊桥拉起,城门紧闭,城墙之上步卒一字排开,一看就知防守严密。
见事不可为,吕布只好勒住缰绳,抬起手掌止步,让队伍停在弓弩射程之外。
“可惜了!”
他用手遮眼,观察着城头,恨声说道:“金汁檑木,弓弩齐备,竟准备得如此周全,想必高干小儿就在里面,此人属乌龟的,从不出壳。”
“温侯!”赵云在一旁劝道:“按照玲绮的计划,我军不宜攻城,只需沿着汾河南下,便可到达河东,需尽快渡过黄河,与留守洛阳的部队汇合。”
“我已知晓!”
吕布拿不下晋阳,心中正烦闷,赵云在一旁劝说,令他感觉一阵聒噪。
但说到女儿...
“子龙,近段时间,你与玲绮相处得如何了?”
突如其来的私密问题,令赵云脸庞一阵燥热,他慌忙抱拳说道:“我有向玲绮提过,她...”
“答应了?”吕布激动万分,紧了紧手中的方天画戟,满脸的姨母笑意。
他现在看到赵云,真是越看越喜欢。
瞧那白脸,竟会脸红,足以说明此人未经人事,实在是闺女的良配,若是错过,定会悔恨终身。
赵云微微低头:“玲绮说,按照九原习俗,需置彩礼。”
“子龙放心!”吕布抓捏几下胡茬子,胸有成竹道:“九原彩礼,从不让人倾家荡产,无须典当,无须借贷,最贵只需八金八,便可提包入吕家!”
吕布一不小心把九原郡的催婚广告说了出来,但仔细想想也没错,九原乃是边塞,若是彩礼过高,定然影响婚育,郡守第一个不答应...
“并非八金八,而是...”赵云脸色为难,纠结着说道:“...足足八万八。”
“什么!”吕布震惊之下,不小心把胡子抓下一根,疼得一哆嗦。
“你没听错吧!玲绮果真要价如此之高?”
“确实如此,”赵云颇为无奈,带着几分失落说道:“此外,还有见面礼、上轿礼、下轿礼、压箱钱,红包雨...”
“且住!不必再说!”
吕布老脸一红,没敢让赵云将名目念完。
他骗走荀采的金镯子都要脸红三分,现在根据老脸的滚烫程度,恐怕都有五分熟了。
女儿分明是不想成婚,但搞出这种收费名目,实在不妥。
若是被人学了去,一个有碍人丁增长的罪名是跑不了。
“子龙且宽心,容我回去砍价,本将军保证,绝对让玲绮给你打...五折以上!”
闺女正处于叛逆期,吕布对自己的口才不是很有信心,不敢将话说得太满。
“多谢温侯!”赵云抱拳致谢,喜色跃上眉梢,心中暗暗计算着,要打几年仗才有钱成家立业...
“子龙不必担忧,”吕布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只要随我抢劫...不是...随我出征几次,定能赚够彩礼钱。”
本来他想私人赞助一些,后来想想,还是给他一点压力比较好。
若是让他轻易娶到玲绮,怕是不会珍惜,没准以后连孩子的尿布都不愿换,岂不成了得过且过的白眼夫君?
何况赚钱并不难,手中有兵就行,大不了再去茂陵逛一逛,顺便帮武帝翻新一下陵墓,想必机关也要维护检修,收他一些养护费,应该不是很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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