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日,训练营的日子竟诡异地陷入了一种风平浪静。
没有地狱式的体能压榨,也没有动辄生死一线的实战对抗。
禁墟操控训练、自由射击、理论知识……
三点一线的生活,几乎让新兵们产生了一种自己不是在守夜人集训,而是在上老年大学的错觉。
当然,前提是那些堆积如山的理论课本不那么催眠的话。
……
靶场。
风声呼啸,卷起地上的沙尘。
砰——!
刺耳的枪声炸响,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紧接着,又是一枪。
砰!
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离奇的弧线,然后在距离靶心大概有半个地球那么远的地方,一头扎进了后面的防护墙里,溅起一撮无辜的尘土。
靶纸依旧光洁如新,甚至在阳光下反射着嘲讽的光泽。
林七夜垂下握枪的手,下颌线紧绷,眼神里空空荡荡。
半年了。
整整半年!
〔你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为了这该死的射击训练,他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手指磨出的茧子比脸皮都厚。
手腕的酸痛早已麻木,甚至偶尔会产生自己其实是个残疾人的幻觉。
可结果呢?
脱靶!
依然是该死的脱靶!
他严重怀疑,自己上辈子可能是一块靶子,这辈子才会和枪械这种东西八字不合,天生犯冲。
更让他心虚的是,因为一个“小问题”,他还“搞”没了一位理论课教官。
顾教官,一位学识渊博、桃李满天下的在职教授。
可自从林七夜举手向他请教了一个源自精神病院二号病人——魔法与智慧之神梅林的终极哲学难题后,这位可怜的教授就病倒了。
【什么是真实的世界,什么是真正的真实?】
集训营痛失一位栋梁之才。
唉,罪过,罪过。
“七夜哥,别灰心啦。”
一道软糯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甜甜的奶香。
苏小阳迈着小短腿凑过来。
“打不准也没关系的,冷轩哥不是说过嘛,枪的意义不在于杀戮,重要的是……嗯……威慑!”
他煞有其事地点着小脑袋,一副“我超懂”的模样。
林七夜心中刚升起一丝暖意,准备露出一个感动的微笑。
苏小阳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脸上的肌肉瞬间僵住。
“就算七夜哥你是传说中的人体描边大师,百发百不中,我们也会保护你的呀!”
他笑嘻嘻地补充道,眼睛弯成了两道可爱的月牙。
人体描边大师?
林七夜的眼角狠狠一抽。
〔这词儿又是哪个混蛋教他的!〕
话音未落,苏小阳已经轻巧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配枪。
那把在他手中显得有些硕大的枪械,此刻却乖巧得像个玩具。
瞄准,射击。
整个过程甚至没有一丝停顿,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写意。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枪响,几乎连成了一线。
前方30米、50米、乃至于100米处的三个标靶,靶心位置应声绽开三个完美的弹孔。
十环!
又是十环!
靶场上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所有新兵都投来了混杂着羡慕、嫉妒、以及深深敬畏的目光。
“怪物……”
“这枪法是真实存在的吗?小阳甚至都没有用禁墟辅助!”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小阳训练……”
林七夜看着自己那片孤零零、干净得能当镜子用的靶纸。
再看看苏小阳那副“诶,好像很简单”的无辜表情,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扎了三刀。
“咳咳,哈哈哈……”
一阵干笑声传来,百里涂明顶着两个黑眼圈,脚步虚浮地凑了过来。
“七夜啊,听哥一句劝。”
他拍了拍林七夜的肩膀,脸上写满了沧桑,
“你这天赋,可能真的……不太适合走射手这条路,要不考虑一下转职肉盾?”
林七夜还没来得及回敬他一个白眼,一道幽幽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百里涂明身后。
曹渊脸上挂着和善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微笑,森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涂明啊,我看你精神不错,不如……来跟我练练实战格斗?”
百里涂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仿佛被施了石化咒的表情包。
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
“哎呦!”
下一秒,他浮夸地捂住自己的手,表情痛苦万分。
“我的指甲!我的指甲盖好像外翻了!不行了不行了,疼死我了!我得赶紧去医务室!!”
说着,他转身就跑,爆发出了堪比百米冲刺的速度。
然而,曹渊只是一个鬼魅般的垫步,瞬间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呀咩咯!!!”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靶场,凄厉而悠长,为这枯燥的训练增添了一丝别样的“乐趣”。
苏小阳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这场闹剧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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