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就完了?”
雨宫晴辉收回目光,意兴阑珊地撇了撇嘴。
“我还以为寒川家的家主,能多扛几下呢。”
林七夜收刀入鞘,动作洗练,像只是掸去了衣角的微尘。
“再扛几下,脑子就彻底打成浆糊了,问不出东西。”
雨宫晴辉耸耸肩,走到大楼边缘的巨大破口向下望去。
楼下的喊杀声已经彻底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压抑不住的,近乎癫狂的欢呼。
“看来,下面也结束了。”
…………
楼下。
“黑杀组万岁!”
“大组长赛高!”
寒川家主身死,残存的成员抵抗意志瞬间瓦解,在黑杀组的狂潮下溃不成军,或死或降。
血泊与火光之中,黑杀组的成员们高举着武器,用嘶吼宣泄着胜利的狂喜,每个人的脸上都交织着疲惫与极致的亢奋。
浅仓健和井守裕背靠一辆被打成筛子的汽车,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难以置信。
“简直像一场梦。”
井守裕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声音都在发颤。
“我们……我们真的把寒川家给端了。”
“不是我们。”
浅仓健的目光穿过狂欢的人群,投向那个静立在尸骸与废墟中央的身影。
“是那位大组长。”
沈青竹就那么站着。
夜风吹拂着他笔挺的西装衣角,身上甚至没有沾染多少血迹。
他的存在,与周围狂热的氛围格格不入,却又无可争议地是这一切的中心。
上任不到两个月,雷霆手段整合内部,转头便踏平了盘踞东京近百年的寒川家。
这不像是黑道家主的行事风格。
这简直是一则神话。
井守裕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喃喃自语:
“他……真的是为了黑道而生的吗?”
“不。”
浅仓健摇了摇头,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我感觉,黑道对他来说,太小了。”
就在这片胜利的喧嚣被推至顶峰的瞬间。
叮铃——
一声清脆的风铃声,毫无征兆地在夜空中荡开。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原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上一秒还沉浸在狂喜中的黑杀组成员,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浅仓健和井守裕的脸色“唰”地一下褪尽血色,身体肌肉不受控制地绷紧。
这个国度,所有人都认得这个声音。
那是盘旋在每个人头顶,永不消散的梦魇。
铃声响起。
神谕使,亲临。
两道身影自天边而来,一黄一红,他们什么都没做,仅仅是降落的姿态,就带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
“拜见神谕使!”
浅仓健第一个反应过来,双膝发软,整个人重重地跪了下去,额头死死贴住冰冷的地面,身体因本能的恐惧而颤抖。
哗啦啦——
他身后的黑杀组成员,像是被无形的镰刀割倒的麦田,成片成片地跪下。
武器脱手砸在地上,发出凌乱的金属碰撞声。
再无人敢抬头。
在这里,神谕使,便是天!
黄袍神谕使与红袍神谕使的视线,淡漠地在跪伏的人群与遍地的尸骸上扫过,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只要不动摇社会秩序的根基,这些地下世界的生死搏杀,他们从不屑于理会。
然而,他们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处。
那片黑压压跪伏的人群中,有一个身影,如同一根楔入大地的钢钉,直挺挺地站着。
“你……”
黄袍神谕使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情绪,却清晰地钻入每个人耳中。
“为什么不跪?”
所有跪伏在地的人,心脏猛地一抽。
浅仓健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他甚至不敢抬头,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绝望地瞥向身旁。
大组长还站着。
他不仅站着,甚至还微微侧过头,像是在打量那两位高高在上的存在,眼神里带着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审视。
“大组长,快跪下啊!”
浅仓健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了调,他匍匐在地,不着痕迹地探出手,死死揪住了沈青竹的裤脚。
“那是神谕使大人!快跪下!”
沈青竹感受到了裤脚的拉扯力道。
他低下头,看到浅仓健那张几乎要哭出来的脸,眉头轻轻蹙起。
〔怎么回事?〕
〔刚刚不是还在庆祝吗,怎么突然就搞起了这种跪拜的大礼?〕
〔还有天上飘着那两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家伙,又是谁?〕
他完全听不懂周围的人在叽里呱啦地说些什么。
〔这小子抖得跟筛糠一样,嘴里念念有词,不会是趁机偷摸骂我两句吧?〕
〔胆子不小。〕
不对。
沈青竹的目光扫过那两人的衣着。
明黄,赤红,款式张扬又古怪。
再看看自己脚边这群,前一刻还嗷嗷叫着庆祝,现在却抖得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样的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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