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趴在地上,右手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指尖离那半块残片只差一寸。耳朵里像是塞了团湿棉花,闷得发慌,左肩的伤处一阵阵抽着疼,像有根铁丝在里面来回拉扯。
他没动,不是不想动,是怕。
刚才那一炸,动静太大,连带着整个冷库都在抖。头顶的灯管噼啪闪了几下,彻底黑了,只剩下角落里那台破屏幕还在闪红光,一下一下,跟心跳似的。
他盯着那残片,脑子里转得飞快。
这玩意儿能吃吗?吃了会不会爆?爆了是不是还得再来一遍?
想归想,手还是慢慢往前挪了过去。
指尖碰到金属的瞬间,一股凉意顺着指腹窜上来,不刺骨,也不烫人,反倒有点像小时候养父给他戴手表时,那枚青铜表壳贴在手腕上的感觉。
他愣了一下。
下一秒,紫光亮了。
不是之前那种断断续续的微光,而是从残片内部泛出来的整片流光,像活的一样,在表面游走一圈,最后停在那行小字上——“苏氏血脉专用”。
字迹微微发烫。
苏逸还没来得及反应,残片突然轻轻震了一下,像是认主似的,直接化成一道紫雾,顺着他的手指渗进皮肤。
他猛地缩手,却已经晚了。
那股能量一路往上冲,穿过手臂经脉,直奔胸口。刚到心口位置,就撞上了窃运鼎纹所在的地方。
“嗡——”
一声闷响在他体内炸开,不是耳朵听见的,是骨头缝里传来的震动。
他整个人往后一仰,背脊重重磕在碎玻璃上,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可更疼的还在里面——五脏六腑像是被谁拿钩子翻了个遍,经脉像被热水浇过,又胀又麻。
“靠……”他咬牙挤出一个字,“这回是不是吃岔了?”
话音未落,胸口的鼎纹突然烧了起来。
不是真的起火,是皮肤底下那道纹路自己亮了,紫光由内而外透出来,照得他整片胸膛都泛着诡异的光。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吸力从鼎纹中心扩散开来,仿佛要把周围所有能量都拽进去。
融兵鼎最先响应,纹路一跳,自动开始吞噬空气中残留的鼎力碎片。那些原本散落在废墟里的紫光颗粒,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纷纷朝他飘来,钻进皮肤。
焚元鼎也躁动起来,火种在丹田深处“呼”地腾起,温度瞬间飙升。他额头冒汗,衣服后背全湿了,可体内的热流却越来越稳,像是被什么东西梳理过一样,不再乱冲乱撞。
镇魂鼎安静地守在识海边缘,金光微闪,压住了那股因能量冲击带来的眩晕感。
三尊鼎同时运转,居然没打架。
苏逸喘了口气,撑着地坐起来,一手扶墙,一手按着胸口。
“行啊……还挺懂事。”他低声嘟囔,“以前怎么不见你们这么团结?”
正说着,脑子里忽然多了点东西。
不是记忆,也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感觉。
就像你站在路口,明明没看地图,却知道左边那条路通向火车站,右边那条通往医院。这种“知道”,来得莫名其妙,但就是笃定。
他眨了眨眼,试着集中精神。
刹那间,视野里浮现出几条淡淡的线,像是空气中有看不见的丝线在流动。其中一条最粗的,正从他胸口延伸出去,指向远处某个方向。
“这是……?”他心头一跳。
命轨偏移。
四个字毫无预兆地蹦进脑海,像是本来就藏在那里,现在才被激活。
再一细看,那条线上还有几个模糊的节点,像是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其中一个点正在发暗,像是被人刻意遮住,但他能感觉到,那地方有个“人”在动——针对他。
“气运牵引?”他又念出一个词。
这次没那么突兀了。仿佛这两项能力,本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只是之前被锁着,现在钥匙插进去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一点紫光,正缓缓沉入皮肤。
“20%觉醒……原来这玩意儿还能这么算。”
他记得刚才残片上浮现的数字,74%,然后变成了75%。可现在体内这股变化,明显不止多了一点点。
或许,真正的进度,只有他自己能感知。
就在他试着理清这些新能力时,头顶的警报系统突然变了。
原本只是闪红光的屏幕,“嘀”地一声,连上了外部信号。
同一时间,全球二十个不同坐标的位置,几乎在同一秒亮起了红灯。
一处在西伯利亚冻土带的地下基地,监控室里值班的技术员刚端起咖啡,就看见主屏上跳出红色弹窗:“S-03项目阶段完成”。
另一处在南太平洋某环礁,深海实验室的中央控制台自动解锁,一段加密语音开始播放:“第一阶段达成,启动预案B-7。”
第三处在阿尔卑斯山脉背面,一座伪装成气象站的设施中,七名黑袍人围坐在圆桌旁,其中一人缓缓开口:“承鼎容器已验证,下一步,投放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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