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修士本能退后半步,脸上皆笼着警惕。
可候了许久,陈根生手中的断臂依旧静静待着,没有丝毫要炸开的模样。
人群中当即有人嗤笑出声。
“我说你是拿我们寻开心呢?”
陈根生见此,立刻摆出憨厚老实的表情。
“误会,都是误会,不会炸的。”
“我是看诸位都不肯近前,情急之下才开了个玩笑。”
“这宝贝神识确实不可观,需得贴近了用肉眼瞧,才能看出其中玄妙。”
“我就是让大家过来帮我鉴宝的!”
一个面容刻薄的女修娇笑着,摇曳着身姿走了上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护花使者。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便没了顾虑,呼啦一下又围了上来,将陈根生围得水泄不通。
人越聚越多。
一个离得最近的修士,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条断臂,又抬头看了看陈根生肩膀上连着的其他手臂,脸上露出了极度困惑的表情。
“我说道友。”
“你这真是古宝,怎么跟你自己身上长的手臂,一模一样?”
陈根生闻言,呵呵一笑。
“那可真是太巧了!”
话音未落。
砰!
那条被他高举的断臂,骤然炸开,化作一场范围极大的血雨,朝着周围的修士们糊了过去!
离得最近的那十几个金丹修士,瞬间就被淋成了血人!
场面一度极其混乱。
被糊了一脸的修士们,怒声骂道。
“你这怪物!找死!”
被波及的修士纷纷亮出法宝,大有要将陈根生当场碎尸万段的架势。
陈根生却是不慌不忙,语气里满是歉意。
“这位道友,实在对不住。”
“我也没想到,这古宝脾气这么爆,说炸就炸了。”
眼看一场恶斗就要爆发,陈根生又慢悠悠地开了口。
“诸位,动手之前可想清楚了。”
“我如今是无极浩渺宫的人。”
“方星剑,刚刚才认了我这个兄弟。”
“你们若是在这动了我,回头人家怪罪下来,我怕各位担待不起啊。”
围观人群脸色变了又变,自认倒霉,纷纷收了法宝,骂骂咧咧地散去了。
此时街角处,有位红衣少女,脸上覆着红色面纱,仅露的眸子凝望着陈根生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在不远处,一个姗姗来迟的少年,同样将方才的一切尽收眼底。
少年白眉黑发,正是李蝉。
陈根生目的达到,也不再停留。
寻了个僻静无人的小巷,停下了脚步。
巷子尽头,阴影笼罩,光线昏暗。
陈根生转过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巷口招了招手。
一道影子自巷口阴影里缓缓拉长,最终凝出一个身形。
李蝉抱着手臂,斜倚在斑驳的墙壁上。
“方才闹哪样呢?”
陈根生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随手又从肩膀上拧下一条手臂,又绑在了棺材后面。
“倒是你怎么才来?”
李蝉嘿嘿一笑,从墙边站直身子。
“你告诉师兄,方才你这所作所为是为何?”
陈根生将那条新拧下来的手臂重新安回肩头,断口处皮肉蠕动,转瞬便愈合如初。
“自然是施展咒术准备杀人了。”
李蝉听了,却只是摇了摇头。
“如何搭上无极浩渺宫这条线的?”
陈根生也跟着摇头。
“我是百年难遇的温良君子、在世青天,仙游凶险,人家非我当护道人不可。”
李蝉看得眼角直抽。
“那无极浩渺宫少主方星剑,及他道侣风莹莹二人,你初与之相接,观感若何?”
陈根生一听这话,当即问出心中所想。
“方星剑就是个草包。”
“倒是那风莹莹,瞧着便让人觉得凶险至极。”
李蝉听完,赶忙劝道。
“你务必离她远些,半根指头都莫要碰。”
“为何?”
陈根生也不是说心有不甘,到手上的机缘,哪里有不去抢的道理。
师兄弟二人乘着飞势闲谈,待落至一块小礁石后,便一边静静钓鱼,一边交换彼此掌握的情报。
李蝉提了提手里的鱼竿,侧过头,瞧着陈根生那张狰狞的面孔。
“不单是不能碰,最好连话都莫要多说。”
“她右眼唤作‘溯灵瞳’。”
“此瞳不观形体,不辨五官,只看气数。”
“你怕是早被她瞧得通透了。”
海风拂过,吹动了李蝉额前的黑发。
陈根生半晌,才噢了一声。
李蝉愣住了。
“你就不觉得恼火?”
陈根生思考片刻。
“她看得清,反倒省了我不少功夫,往后也不必再费心扮演什么良善之辈,岂不痛快?”
李蝉一时语塞。
陈根生又淡淡道。
“原先还想着该如何寻个由头,不动声色地夺了她那双眼睛,再取了她那一身嫁衣道的修为。”
“如今看来,倒是可以更直接些。”
李蝉听得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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