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香闺?”
萧景珩重复了一遍,桃花眼先是一亮,随即又染上几分狐疑。
“谢狐狸,你该不会是想趁机……”
“世子想到哪里去了。”谢允之玉骨扇“唰”地合拢,轻轻敲了敲掌心,笑容温润,眼底却闪着精明的光,“只是试探虚实,攻心为上。”
他压低声音,分析道:
“她白日里那般强势,总不可能连睡觉都睁着一只眼。我们只需潜入她房中,不需伤人,也不必偷盗,只需制造些动静,让她受些惊吓,最好能让她衣衫不整地跑出来……”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萧景珩:“女子最重名节。若在深夜,被一群‘不明身份’的男子惊扰,吓得花容失色,仓皇逃出……她这博士,还当得下去吗?”
萧景珩摸着下巴,眼睛越来越亮。
“妙啊!”他一拍大腿,“让她在全监面前出个大丑!看她以后还怎么板着那张冰块脸立威!”
陆沉舟皱了皱眉,他更倾向于真刀真枪干一场,对这种阴损伎俩有些不屑,但想到白日的惨败,还是闷声道:“……行。”
赵无咎刚被掐醒,听到这个计划,脸又白了:“还、还去啊?要不……算我一份钱,人我就不去了吧?”
“想得美!”萧景珩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四大天王,缺一不可!你小子敢临阵脱逃,小爷我先让你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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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黑风高。
国子监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巡夜老仆偶尔敲梆子的声音远远传来。
四道黑影,借着夜色的掩护,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博士住宅区,沈清弦所在的那处独立小院外。
“就是这里?”萧景珩压低声音,看着那扇紧闭的院门,心里莫名有点发虚。
“嗯。”谢允之点头,仔细观察着,“院内没有灯火,想必是睡下了。”
“王虎那家伙打听清楚了,她就住东边那间厢房。”陆沉舟活动了一下手腕,压低身形,“怎么进去?”
“翻墙。”萧景珩定了定神,压下那丝不安,重新变得跃跃欲试,“小爷我打头阵!”
他身手利落地攀上不算高的院墙,探头往里看了看。
小院收拾得极为干净整洁,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上,泛着冷光。东厢房的门窗紧闭,里面漆黑一片,听不到任何声息。
“安全!”他朝下面比了个手势,率先跳了下去,落地无声。
陆沉舟、谢允之紧随其后。赵无咎哆哆嗦嗦,是被陆沉舟半拎着拽上去,又差点直接摔下来的。
四人蹑手蹑脚地靠近东厢房。
房门竟是虚掩着的,留着一道细细的缝。
萧景珩和谢允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虑。
这么巧?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按计划,我和陆莽夫制造动静,谢狐狸你望风,赵无咎你……”萧景珩看了一眼抖如筛糠的赵无咎,嫌弃道,“你就在门口,听到里面尖叫,你就跟着一起喊,把人都引来!”
赵无咎拼命点头,只要不让他进去,干啥都行。
萧景珩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房门!
“呼——”
一股淡淡的冷香扑面而来,并非脂粉气,更像雪后松竹的味道。
房内一片漆黑,借着门口透进的微弱月光,只能隐约看到桌椅的轮廓,以及里间垂下的床幔。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预想中女子受惊的尖叫并没有响起。
“人呢?”陆沉舟压低声音,肌肉绷紧。
萧景珩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他摸索着往前走了几步,想看清床幔后的情形。
就在这时!
“啪!”
一声轻响,桌上一盏油灯毫无征兆地,自己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火跳跃着,瞬间驱散了小片黑暗,也照亮了桌面上的一样东西——
一张摊开的白色宣纸,上面用凌厉的笔锋写着四个大字:
恭候多时。
“不好!中计了!”谢允之脸色骤变,低喝一声,“快退!”
然而,已经晚了!
“砰!”
身后的房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拉动,重重关上! 隔绝了外面微弱的月光,也隔绝了赵无咎那张惊恐万分的胖脸。
“咔嚓!”清晰的落锁声传来。
屋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三人,以及那盏摇曳的、散发着不祥光芒的油灯。
“妈的!跟她拼了!”陆沉舟怒吼一声,转身就去拉门,却发现门纹丝不动。
他运气于拳,猛地砸向门板!
“咚!”一声闷响,门板剧烈震动,却异常坚固,并未被砸开。
“别白费力气了,”谢允之相对冷静,但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这门窗恐怕都被动过手脚。”
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的黑暗:“沈博士,既然已知我等前来,何不现身一见?”
黑暗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紧接着,机括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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