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嘛别嘛!”赵琳琳抱住林希的胳膊开始摇晃,“幕后多没意思!校庆就是要参与进去才好玩啊!而且你看,夏沐和陈默都‘舍命陪君子’了,你忍心让我们三个在前面冲锋,你在后面默默无闻吗?”
夏沐也适时地开口,声音温和:“林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一起吧。有我们几个在一起,就算……嗯,就算有点尴尬,也会变成有趣的回忆。”她说着,自己似乎也觉得“执事咖啡厅”有点好笑,唇角弯了弯。
连一直处于羞窘状态的陈默,也悄悄抬起头,看了林希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写着“多一个人下水,我就没那么显眼了”的微弱期盼。
林希看着眼前的三张面孔,感觉自己仿佛被架在了一个名为“友情”的烤架上。
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几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教室里的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夕阳的余晖将四人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窗外传来远处操场上的喧闹声,更衬得这片角落有种奇异的温馨。
林希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看着赵琳琳亮晶晶的眼睛,无奈地笑了笑。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无奈和认命都吸进肺里,然后缓缓吐出。她抬起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投降。
“好吧……服装道具我负责。执事……我,尽量试试。”她特意加重了“尽量”两个字,试图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耶!太棒了!希希你最好了!”赵琳琳立刻爆发出胜利的欢呼,差点就要抱着林希转圈,“放心!服装道具我们全力配合你!保证把我们四个,以及全班所有执事都打造成圣德利亚最耀眼的存在!我们要让‘执事咖啡厅’成为名留校史的存在!”
四个人并肩走出空无一人的教室,走廊里回荡着赵琳琳兴奋不减的叽叽喳喳声和轻快的脚步声。林希被他们簇拥在中间,感受着从手臂传来的朋友的温度,听着他们已经开始讨论具体哪家租赁店的西装版型更好,心中那份对于“抛头露面”的本能抗拒,似乎真的被这热烈而真挚的友情一点点融化、冲散了。
只是,优雅神秘、慵懒疏离的幕后贵公子……林希在心里默默咀嚼着这个标签,再次感到一阵深深的、前途未卜的无力感。
这届校庆,看来是注定要在一种极度羞耻又莫名期待的矛盾心情中,轰轰烈烈地度过了。
…………
夜色渐深,翡翠湾的李家宅邸一片静谧。
林希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服装道具组收集来的各种西装图样和配饰资料,但她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些上面。
她面前摆着一面小镜子,镜中的少女眉头微蹙,脸上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壮烈表情。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在进行某种重要的仪式前调整心态。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压低了一点声音,试图找到一点所谓的“优雅”感,然后对着镜子,用尽可能平稳、但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语调,念出了赵琳琳强行塞给她的、据说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执事台词:
“欢迎光临,我的大小姐/少爷。今日的风,似乎也因您的到来而变得温柔。”
话音刚落,林希自己先打了个寒颤,脸颊瞬间爆红,猛地趴在了桌子上,把发烫的脸埋进臂弯里。
太羞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光是念出来就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在尖叫!还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杀了她吧!
她闷在臂弯里哀嚎了一声,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因为刚才太过投入(或者说太过羞愤),房间门并没有关严,留下了一道缝隙。
就在她调整好心态,决定再挑战一次,刚刚抬起头,对着镜子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慵懒疏离”实则有点扭曲的微笑,并用一种自己都觉得矫揉造作的缓慢语速念出。
“请问,有什么是我能为您效劳的吗?无论是烦忧……还是寂寞……”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就在这时——
“叩叩叩。” 几声礼貌的敲门声响起,随即房门被轻轻推开。
李哲铭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惯常的、如同阳光般和煦的微笑:“林希,妈让我给你送点水……”
他的话音,在看清楚房间内的情形时,戛然而止。
只见林希正对着一面镜子,脸上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介于“努力营业”和“生无可恋”之间的复杂表情,嘴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句语调古怪、内容……嗯,颇为引人遐想的话语尾音。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林希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血液“嗡”地一下全部涌上了头顶,脸颊、耳朵、甚至连脖子都瞬间变得滚烫。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
被……被看到了?!被李哲铭看到了?!看到她在这里练习那种羞耻到极点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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