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山本一木。
这五个字,仿佛一道滚雷,在死寂的华北平原上空炸响。
最开始,没人信。
无论是重庆的官老爷,还是各地据点的伪军汉奸,甚至是日军内部的军官,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都是嗤笑。
八路军疯了。
山本特工队是什么存在?
那是悬在所有抗日武装头顶的利刃,是帝国陆军最锋利的獠牙!全德械装备,战术思维领先一个时代,来去如风,死在他们手里的将军校官不计其数。
全歼?还生擒?
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随着八路军根据地近乎疯狂的宣传攻势,以及日军在晋西北地区那不计代价、状若疯魔的兵力调动,怀疑的天平,开始剧烈倾斜。
流言,成了事实。
事实,最终发酵成了神话。
一时间,华北各方势力,再看地图上“晋西北”那块贫瘠的黄土地时,眼神彻底变了。
那里不再是一群拿着老套筒的穷哈哈。
而是一片迷雾重重,深不见底的龙潭虎穴。
……
晋绥军,358团团部。
楚云飞在巨大的沙盘前,站了整整一夜。
他一动不动,身姿笔挺,唯有脚下堆成小山似的烟头,昭示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参谋长方立功数次进出,却不敢开口。
他只能看见,自家团长那张一向儒雅英挺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熬出来的血丝,和一种世界观崩塌后的茫然。
地图上,代表山本特工队的蓝色小旗,已被楚云飞亲手拔掉。
赵家峪附近那个空出来的位置,无比刺眼。
怎么可能?
楚云飞的心在嘶吼,在咆哮,这个问题他问了自己上千遍。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山本特工队的恐怖战力,那是德意志军事顾问呕心沥血训练出的怪物,每一个队员都足以碾压他358团的兵王。
而李云龙的新一团呢?
上次一别,不过月余,那时的他们还是一水的“万国造”,穷得叮当响。
就算李云龙祖坟冒青烟,搞到了一批新装备,就算他指挥再出神入化……也不可能做到“全歼”!
这已经不是军事常识能解释的了。
这是妖术!是神迹!
“立功。”楚云飞的嗓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石磨过。
“到,团座。”方立功立刻挺直腰板。
“你说,一支军队,能在短短一个月内,脱胎换骨吗?”楚云飞的目光依旧死死钉在地图上,像在问方立功,更像在问自己。
方立功喉结滚动,无法回答。
“平安县城的线人回报,筱冢义男已经疯了。”他艰难地开口,“至少三个师团的兵力,正从四面八方朝晋西北合围,那架势,是要把新一团连人带土一起从山西抹掉。”
“这恰恰证明了,消息是真的。”楚云飞眼神中的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灼人的光亮,“能把日本人逼到这份上,李云龙这一仗,打得太狠了。”
他猛地转身,双眼直视方立功。
“上次,我看到的是他李云龙的锋芒。这一次,我闻到的,是一股足以颠覆整个山西战局的力量!这股力量,我不弄清楚,寝食难安!”
方立功心头剧震:“团座,您的意思是?”
“备一份厚礼!”楚云飞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以我个人的名义,给李云龙发一份请柬!就说,为祝贺他为国锄奸,屡建奇功,我楚云飞略备薄酒,请他到我的防区一叙,共商抗日大计!”
“团座,万万不可!”方立功大惊失色,“李云龙此人狡猾如狐,现在他风头正劲,我们主动贴过去,他必然认为我们图谋不轨!这……是鸿门宴啊!”
“鸿门宴?”楚云飞笑了,笑容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
“他李云龙摆的是鸿门宴,我楚云飞又何尝不是?”
“他想炫耀肌肉,敲打我这个邻居。而我,正好想亲眼看看,他这身神鬼莫测的肌肉,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他走到桌边,亲自研墨,笔走龙蛇。
“李兄云龙,你这通天的戏法,到底是怎么变的?我楚某人,非要亲眼见识见识不可!”
……
新一团,团部。
李云龙捏着那份措辞文雅、字迹隽秀的请柬,嘴巴咧到了耳朵根。
“哈哈哈哈!老赵,快来看!楚云飞这孙子坐不住了!”
他把请柬在赵刚面前晃得哗哗响,满脸的得意。
“还他娘的‘共商抗日大计’,这小子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憋着一肚子坏水,想来探老子的底!”
赵刚接过请柬,细细看过,神情却严肃起来。
“老李,楚云飞心高气傲,但绝非鲁莽之辈。他明知我们现在是日本人的眼中钉,还敢在这风口浪尖上请你赴宴,恐怕不只是探底那么简单。”
“那还能是啥?他娘的,他还敢扣下老子不成?”李云龙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借他十个胆子!他敢动老子一根汗毛,老子回来就带兵平了他的358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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