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大概能猜到是谁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确认,“能自由进出陈家,又能当场做主让你离开的,估计……只有陈昊泽的父亲,陈渊陈司令员本人。妈,你觉得呢?”
秦婉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嗯,我估计也是。除了他,陈家没人有这么大的权力,也没人敢违背陈昊泽的意思放人。”
江念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带着些许后知后觉的恍然与怯意:“啊?他……他就是司令员啊?怪不得了,看着就……就凶凶的样子,眼神特别锐利,让人不敢直视。”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仿佛那迫人的气势犹在眼前。
她话音刚落,仿佛是被这句“凶凶的样子”召唤而来一般,一个高大挺拔、身着笔挺军装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病房门口,不是陈渊又是谁? 他站在那里,并未立刻进来,沉静的目光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瞬间让整个病房外的空气都凝固了。
秦婉最先反应过来,她立刻起身,快步走到门口,脸上挤出一个尽量得体的笑容,身体却下意识地挡在了门前:“陈司令员?您……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陈渊的目光越过秦婉,向病房内扫了一眼,语气平稳却不容置疑:“秦婉,先让我进去再说。”
秦婉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手下意识地扶住了门框,带着明显的维护之意:“可是,陈司令员,里面是我刚生产完的儿媳妇,身体还很虚弱,恐怕……不太方便见客。”她试图用江念的状况作为婉拒的理由。
陈渊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声音依旧沉稳,却加重了分量:“我就是来找她的。”
“你……”秦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是来兴师问罪,或者要强行带走江念。
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陈渊补充了一句,目光深沉难辨:“你放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找她有事要谈,门口不方便说话。”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笃定,让人难以反驳。秦婉迟疑地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内紧张望着门口的众人,又看了看态度坚决的陈渊,深知在此地与他僵持绝非明智之举。她咬了咬牙,侧身让开了一条通路,语气带着无奈与警惕:“那……行吧,您请进。”
原本等候在门口的凌云峰、凌辰远、秦安等人,见陈渊真的要进来,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怕这位权柄在握的司令员以势压人,对虚弱的江念不利。
几乎不需要言语交流,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而迅速地跟着陈渊走进了病房,无声地站到了江念的病床周围,形成了一道带着防御意味的人墙。病房内的气氛,因这位不速之客的闯入,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病房门被轻轻关上,陈渊带来的两名警卫员如同门神般肃立在门外,隔绝了内外的一切声响。他一步步走到病床前,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目光如同沉重的磐石,久久落在江念苍白而难掩清丽的脸庞上。那眼神深邃得可怕,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激动、深切的痛悔,还有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仿佛要在她脸上找寻某个遗失已久的烙印。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这过于长久的凝视让病房内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和紧绷。凌云峰的手在身侧悄然握成了拳,指节泛白,秦婉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几乎要认定这位位高权重的司令员是否对江念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就在凌云峰几乎要忍不住出声打断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时,陈渊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再是惯常的冷硬威严,而是带着一种明显的、压抑不住的颤抖,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哽咽:“孩子……” 他唤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对不起……是爸爸来晚了。”
爸爸?!这个词如同惊雷,炸得在场所有人魂飞魄散,目瞪口呆。
不等众人从这石破天惊的称呼中回过神来,陈渊已经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递到江念面前。
“这份亲子鉴定报告,你先看看。”
又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茫然,完全跟不上这急转直下的剧情。
陈渊看着江念那双与记忆中那人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声音沉痛地继续解释:“这是我和你的亲子鉴定报告。结果显示……你是我的亲生女儿。”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胸腔翻涌的剧烈情绪,“以前,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存在……是爸爸不好,是我没用……让你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委屈……”
江念怔怔地看着他,又低头看向那份报告,手指微微颤抖着接了过来。她没有翻阅前面的数据,而是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目光死死盯住那个确认亲子关系的结论。她抬起头,看看报告,又看看陈渊那张写满沧桑与痛楚的脸,清亮的眼眸中充满了巨大的迷茫和难以置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眼前颠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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