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夫斯早已经上了本地白人至上主义者的必杀名单。
甚至被污蔑成“劣等白人”。
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一张白人面孔,扎眼地混迹于黑人组织中,甚至享有很高的权利。
但谁在乎呢?
格雷夫斯甚至觉得自己的悬赏金额有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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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3年,美国南方最大且最具影响力的黑人组织势力是联盟联盟,也被称为忠诚联盟。
作为一个在内战后兴起的政治组织,联盟在重建时期的南方腹地,成为了动员非裔美国人参与政治进程、争取公民权利的核心力量。
卡西米尔带领着自己的人手艰难跋涉到了南卡罗来纳州,成立了“自由守护者”,随后带着人去了路易斯安那州红河谷地区,成了这个地区最富战斗力的一个分支。
“Vindicator”意为“守护者”或“扞卫者”,这个名字直接表明了他们的宗旨:扞卫宪法第十四和第十五修正案赋予黑人的自由与权利。
他们自视为联邦法律在地方的武装执行者,对抗那些企图通过暴力推翻重建政府的叛乱分子。
经过三年的发展,人数快速壮大。
它不仅仅是一个政治动员团体,更是一个组织严密、拥有武装力量的半军事化自卫组织。
在充满血腥与动荡的年份,他们站在了对抗白人至上主义民兵,“白人联盟”和三K党的最前线。
他们的集会地点通常是当地的非洲卫理公会教堂,这里既是他们的精神中心,也是秘密的议事厅和军火库。
格雷夫斯重新找回了战争时期的“荣光”,甚至更甚,他亲手训练了一支300人的武装民兵,大部分由当地的黑人佃农、小自耕农和工匠组成。
他们参加了“自由守护者”的秘密宣誓,接受了基本的武器训练。
虽然军事素养不如老兵,但保卫家园和家人的决心让他们充满勇气。
这支武装民兵的骨干,由格雷夫斯精挑细选,由曾经联邦军的“非洲军团”的老兵组成,这是一支主要由路易斯安那州黑人组成的部队,后来被编入“美国有色人种部队”。
这让格雷夫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不比当侦探或者农场主有意思多了?
他绝不肯承认自己可能患上了战争狂热症,一天不想办法宰两个人心里就不舒服。
还有什么比混乱的南方更适合自己发挥?
可惜,教堂的一封电报不得不让他尽快返回萨克拉门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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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旅程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格雷夫斯不能走大路,更不能从本地的火车站出发。
凭借他前平克顿侦探的本能,格雷夫斯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潦倒的德州牧牛人,寻找新的工作机会。
他蓄起了胡须,穿着破旧的粗布衣服,脸上带着疲惫与漠然。
他没有选择陆路。
卡西米尔亲自将他送到红河的一个隐蔽支流。
格雷夫斯乘坐一艘独木舟,顺流而下。
经过数天的水路漂泊,他终于在夜间抵达了新奥尔良的港口郊区。
登上“南方女王号”蒸汽船,格雷夫斯从一个逃亡者变成了一名观察者。
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甲板上,看着两岸的棉花田和种植园从眼前掠过。
船上的乘客来自社会各阶层:夸夸其谈的棉花商、沉默寡言的职业赌徒、带着家眷北上的家庭,还有一些和他一样,眼神中藏着故事的人。
他从乘客的交谈中,敏锐地捕捉着整个国家的情绪。
人们在谈论九月份爆发的大恐慌,抱怨铁路股票暴跌和银行倒闭。
前邦联军官们高声咒骂格兰特总统和“黑人共和党”的统治,
蒸汽船冒着黑烟,缓缓驶入圣路易斯。
这座连接东西部的巨大城市,到处是工厂、铁路和移民。在这里,格雷夫斯告别了南方那令人窒息的空气,重新踏上了西进之路。
陈九有自己发家过程,他慢慢看懂了,也看明白了。
他深知自己站在一个独特的历史交汇点上。作为前前联邦军参谋和平克顿侦探,他深谙镀金时代权力运作的底层逻辑:暴力、资本和被法律包装的谎言。
被铁路“章鱼”背叛后,他试图在陈九身上寻找归宿,却没想到在一个黑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另一种可能。
陈九通过自己的华人身份,通过严密的组织、经济上的自给自足和对规则的精通,在敌对的环境中建立起一个规模庞大的华人经济王国。
而卡西米尔,仅仅是通过拙劣的模仿,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黑人,凭借身份认同、个人勇气和共同的苦难,就能拉起数千人的队伍。
而自己,可以利用的更多。
他突然意识到,他也同样拥有整合这一切的独特优势。他是一个白人,一个战争英雄,这让他拥有陈九和卡西米尔都不具备的“合法性”外衣和进入主流权力圈的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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