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景象,让萧庆衡如遭雷击。往日里精致华丽的荷花殿,此刻竟处处透着破败,值钱的摆件早已不见踪影,连地上的地毯都换成了最粗劣的麻布,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而他心心念念的 “仙女” 徐之夏,正歪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那是内务府临时分配来的旧床,连个像样的锦被都没有。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徐之夏此刻眼斜嘴歪,嘴角还淌着涎水,半边身子僵硬地垂在床沿,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明艳动人?
“夏美人!” 萧庆衡冲过去,一把推开试图阻拦的宫女,声音发颤,“你怎么病成这样?是不是…… 是不是没除了王梦瑶,你被反噬了?”
在芙蓉殿用神识查看的王梦瑶,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里冷笑,萧庆衡倒是猜对了,只可惜,没有奖励。她就是要让徐之夏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让萧庆衡亲眼看着自己的 “仙女” 跌落泥潭,尝尽原主曾受过的苦楚。
徐之夏被萧庆衡的声音惊醒,浑浊的眼睛费力地看向他,嘴里发出 “呜呜” 的声音,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萧庆衡见状,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当即怒吼道:“传朕的旨意!立刻宣太医院院判过来!若治不好夏美人,朕要太医院所有人陪葬!”
太监连滚带爬地去传旨,萧庆衡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抱起徐之夏,用手帕轻轻擦拭她嘴角的涎水。他看着徐之夏歪斜的脸,竟没有半分嫌弃,反而满眼疼惜。王梦瑶在神识中看得一阵无语,这萧庆衡,当真是 “情人眼里出西施”,连徐之夏这副模样都能当成宝。
可一想到徐之夏还未怀上龙嗣,自己却早已不举,萧庆衡心中的怒火便又熊熊燃起。这些日子,他吃了无数太医开的 “补药”,甚至还让太监找来了民间的偏方,可身体依旧没有半点起色。他试过让不同的美人侍寝,结果还是一样,他彻底成了一个没用的男人。
“夏美人,你放心,朕定会让太医治好你。” 萧庆衡轻轻拍着徐之夏的背,语气温柔,还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脆弱,“等你好了,朕就晋封你为贵妃,再让你怀上龙嗣……”
半个时辰后,太医院院判带着两名得力弟子匆匆赶来。他不敢耽搁,立刻给徐之夏诊脉,又仔细查看了之前的药方与药渣,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样?夏美人的病,可有医治之法?” 萧庆衡见他迟迟不开口,忍不住催促道,语气中的威胁显而易见。
院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躬身回道:“回陛下,夏美人这是中风之症,其他太医之前开的药方,确实是对症下药的…… 可为何吃了半月,依旧不见好转,臣…… 臣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心中早已泛起了嘀咕,陛下的怪病、夏美人的中风,怎么治都不见好,莫不是真如外界悄悄传言的那样,是陛下残害忠良、德行有亏,遭了天谴?
可这话,他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口。他知道,若是今日给不出解决方案,自己必定会落得与之前那些太医一样的下场。院判咬了咬牙,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臣…… 臣想在原方的基础上,改动几味药材,再加大药力试试。或许是之前的药量太轻,才未能见效。”
萧庆衡此刻早已没了主意,只能点头应允:“好!就按你说的办!若是治不好夏美人,你知道后果!”
院判连忙应下,匆匆写下新的药方,让弟子拿去煎药,自己则战战兢兢地退到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他看着萧庆衡小心翼翼照料徐之夏的模样,心中只觉一阵悲凉,这西周的江山,怕是要毁在这样昏庸的帝王手中了。
而芙蓉殿内,王梦瑶早已收回了神识。她端起桌上的小范做的甜汤,轻轻抿了一口,眼底满是冷冽。她新研制的中风小药丸可是以前的两倍药效,就是把全国的名医请来也医治不好。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二十日。萧庆衡终究还是从周边州府强行调集了一批银钱回京,虽远不及国库原本的存银一成,却也勉强堵住了朝臣的嘴,暂时解了燃眉之急。
可这短暂的喘息,丝毫无法缓解他身上的痛苦,每日清晨与入夜时分,那如同蚂蚁啃噬骨头般的剧痛依旧准时袭来,每次都要折磨他半个时辰才肯停歇。
短短一个多月,萧庆衡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往日里帝王的威仪荡然无存,眼下的乌青如同浓墨般化不开,连带着脾气也愈发暴戾,宫中的太监宫女稍有不慎,便会引来他的雷霆之怒。
更让他心焦的是徐之夏的病情。太医院的太医换了一波又一波,药方改了一次又一次,可徐之夏眼斜嘴歪的症状依旧没有半分好转,反而连话都说不清了。为了这事,太医院剩下的太医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被他打入了天牢,留下的人也个个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这日午后,萧庆衡正坐在养心殿的龙椅上生闷气,殿外突然传来太监的通报:“陛下,皇后娘娘求见,说给您送来了补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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