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审讯室内,博士,或者说汉斯·施密特,那张引以为傲的理智面具已经彻底粉碎。
他的身体在特制的束缚椅上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你……你无耻!”
一声嘶哑的怒吼,终于从他喉咙深处挤了出来,充满了绝望与疯狂。
他疯狂地挣扎起来,坚固的合金束缚带勒进他的皮肉,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不准你动她!
她是无辜的!”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对着林栋发出徒劳的咆哮。
林栋没有回应他的咆哮。
他只是将那把冰冷的银色手术刀,轻轻放在了金属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嗒”。
这个细微的声响,却让汉斯的挣扎停顿了一瞬。
林栋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手肘撑在桌面上,整个人的重心向前压。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跨越了桌子的距离,笼罩在汉斯的身上。
他的目光,第一次正视这个阶下之囚。
“无辜?”
林栋开口,声音平直,不带任何温度。
“当你们把小禾当成‘实验体7号’,把活人改造成没有思想的‘兵级’生物兵器时,你想过‘无辜’这两个字吗?”
他的话,不是质问,而是陈述一个事实。
汉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栋继续道:“我这个人很简单,不讲那些虚无缥缈的道德,我只看结果。”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你的合作,决定了她的未来。”
“你提供的每一个情报,都等于为她在瑞士银行的秘密账户里存入一笔生命保险。
你每一次的隐瞒或者谎言,都可能让苏黎世湖畔的某个咖啡馆,在某一天,突然失去一位常客。”
林栋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钢钉,被他亲手敲进汉斯的骨头里。
“你懂我的意思吗,博士?”
汉斯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杂着泪水,从他额头滑落。
他懂。
他太懂了。
这个男人是个魔鬼。
他不会用酷刑折磨自己,他只会用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来凌迟自己的灵魂。
审讯室里的绝望气息,浓郁得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萧凤禾感受到了。
她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个男人痛苦扭曲的脸,那是一种她无法理解,却能清晰感知到的,彻底的崩塌。
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林栋胸口的衣角。
林栋察觉到了怀里女孩的细微动作。
他垂下眼帘,视线从汉斯那张崩溃的脸上移开,落回到萧凤禾的身上。
眼中的冰冷瞬间消融,化为温和。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宽大的手掌,反手握住了她攥着自己衣角的小手,用自己的体温,包裹住她的微凉。
一股安稳的力量,顺着交握的手,传递到萧凤禾的身体里。
她不安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她看着林栋,又看了看对面那个绝望的男人,小声问:“他……很难过吗?”
“是的。
”林栋回答,声音低沉,“做错了事,现在,是付出代价的时候。”
那份不加掩饰的保护与温柔,与对待自己时那份魔鬼般的冷酷残忍,形成了最尖锐的对比。
这对比本身,就是最残忍的酷刑。
汉斯彻底明白了。
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没有任何筹码。
抵抗,只会让自己失去一切。
“……好。”
汉斯的声音,嘶哑,干涩,仿佛是从生锈的零件里挤出来的。
“你想知道什么……”
他彻底放弃了抵抗,整个人的精神气都被抽空,像一个破败的人偶,瘫软在束缚椅上。
林栋松开萧凤禾的手,重新拿起了桌上的战术平板。
屏幕上,汉斯的心率曲线已经从疯狂的峰值,跌落到了一个极低的水平。
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坍塌了。
“很好。”
林栋的指尖在平板上滑动,调出了一个空白的记录文档。
“从你们的组织结构开始。”
汉斯的眼神变得空洞,开始叙述。
“组织……我们内部称之为‘衔尾蛇’。”
“最高层,是‘议会’,他们的身份和数量无人知晓,负责制定所有宏观战略。”
“议会之下,是各个独立项目的负责人,我们被称为‘博士’。
我们之间互不统属,单线向议会汇报。”
林栋的手指在平板上飞速记录,他打断了汉斯。
“你负责的项目。”
“……‘潘多拉’。
”汉斯的声音在颤抖,“研究方向是基因编辑与生物兵器化。
‘撕裂者’、‘清道夫’……都属于‘潘多拉’项目的产物。”
提到这些,汉斯的身体又是一阵颤抖。
林栋的眼神,冷了几分。
“她的代号。”
“雅典娜。
”汉斯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仿佛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她是‘潘多拉’项目中,最重要,也是唯一成功的‘王级’基因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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