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如刀。黑马驮着两人,如同离弦的箭矢,在崎岖不平的西北荒原上疾驰!马蹄踏碎寂静,卷起阵阵干燥的尘土。
马映雪坐在韩沐身前,娇小的身躯几乎完全被韩沐宽阔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所包裹。起初,这种前所未有的、紧密到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心跳和体温的接触,让她浑身僵硬,如同被施了定身咒!长这么大,她何曾与任何异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即便是父亲,也从未如此!
身后传来的,是韩沐身上那股混合着风尘、汗水和……一丝若有若无、如同冰雪般冷冽的气息。那是一种极其强烈的、纯粹的男性气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和……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沉稳。每一次颠簸,她的后背都会不自觉地撞上那坚实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和沉稳有力的心跳!每一次呼吸,那温热的气息都会拂过她耳畔散落的发丝,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和……慌乱!
她只觉得脸颊滚烫!心跳如同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双手死死抓住马鞍前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身后那如同冰山般沉默的存在!
这种陌生而强烈的异样感,让她心乱如麻!羞怯、不安、甚至一丝本能的抗拒……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刚刚经历巨大悲痛、尚未平复的心绪。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前挪动,拉开一点距离,但马背颠簸,空间狭小,每一次尝试都只会带来更紧密的摩擦和碰撞!反而让她更加窘迫!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时辰。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只有风声、马蹄声、以及身后那沉稳的心跳和呼吸声,在寂静的荒原上交织。
马映雪紧绷的身体,在持续的颠簸和那奇异气息的包裹下,终于因为疲惫和精神的巨大消耗,而一点点……松懈下来。那坚硬的胸膛,那有力的臂膀,那沉稳的气息……仿佛在不知不觉中,构筑成了一个抵御外界寒风和内心恐惧的……堡垒。一种从未有过的、微弱却真实的安全感,如同细小的暖流,悄然渗透进她冰冷绝望的心田。
她缓缓地、几乎是无意识地……向后靠去。将身体更多的重量,倚在了那个沉默而坚实的支撑上。僵硬的后背,终于贴上了那温暖的胸膛。那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衣衫清晰地传递过来,如同沉稳的鼓点,奇异地安抚着她那颗被悲痛和恐惧撕裂的心。
就在这时。
“我们……去哪里?” 马映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轻得如同梦呓,打破了长久的沉默。她微微侧过头,试图看清身后人的表情,但夜色深沉,只能看到一个模糊而冷硬的轮廓。
韩沐沉默了片刻。风声呼啸而过。他似乎在斟酌,又似乎只是在组织语言。最终,他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如同冰泉流淌,清晰地传入马映雪的耳中:
“桃花峪。”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却将之前在小院石亭中,与马撼山对话的核心内容——关于她的身世、关于她母亲柳飞絮的真实身份、关于鸣剑山庄觊觎桃花神剑精要、强攻桃花峪——用最简洁、最冰冷的语言,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每一个字!
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凿子!
狠狠戳在父亲刚刚在她心中掀起的、那关于母亲真相的伤口上!
凿在……那刚刚升起一丝微暖的心田上!
母亲……柳飞絮……
桃花剑庄…
不是病逝……
是被鸣剑山庄……为了抢夺桃花神剑精要……心力憔悴拖垮!
“呜……”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小兽哀鸣般的呜咽,从马映雪喉咙深处溢出!她猛地低下头!娇小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风中残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都要绝望!
刚刚得知母亲的存在!刚刚燃起一丝对母亲的追思和渴望!瞬间……就被这血淋淋的、残酷到极致的真相……彻底碾碎!化为齑粉!!
母亲……她甚至……连母亲的面容都未曾真正看清过!只存在于父亲书房那幅模糊的画中!只存在于父亲那痛苦追忆的眼神里!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想象母亲的样子!去感受母亲的温暖!去……叫一声“娘”!
就这样……没了!
被那些贪婪的豺狼!为了一个什么“精要”!居然这么残忍!!
父亲……父亲他……为了自己……隐忍了这么多年!背负了这么多痛苦和耻辱!!
巨大的悲痛如同滔天巨浪!瞬间淹没了她!比之前在小院时更加汹涌!更加绝望!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她的脸颊!也浸湿了……她紧靠着的、韩沐胸前的衣襟!
她再也无法支撑!那强装的坚强瞬间崩塌!她猛地将脸深深埋进韩沐那坚实而冰冷的胸膛!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藏进去!藏进这片黑暗里!藏进这片冰冷中!逃避这残酷的现实!逃避这锥心的痛楚!她纤细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无声的哭泣!压抑的呜咽!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颤抖不止!滚烫的泪水透过衣衫,灼烧着韩沐的皮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