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峪,药庐内,灯火通明,药香弥漫。
翟正临被安置在紧邻女儿的另一间静室内。他伤势极重,胸前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内力更是几近枯竭,经脉受损严重。黄秋雁亲自施为,以金针封住其心脉要害,又以桃花峪秘传的“百花玉露”为其外敷内服,吊住最后一口气息。沐成风与陈景天亦不惜耗费自身内力,轮流为他疏导淤塞的经脉。
而隔壁房内,翟月清的情况更为棘手。 她面色青黑,气息若有若无,那蛊毒如同附骨之疽,盘踞心脉,连黄秋雁的精妙金针之术,也只能勉强延缓其蔓延之势。那枚“玄铁剑胆”被置于她枕边,其散发的奇异力场似乎让蛊毒的活跃度稍有减弱,但远未到能驱除的地步。
韩沐的伤势在桃花峪灵药和自身年轻体健的优势下,恢复得最快。 不过三五日,他已能勉强下地行走。但他内心的焦灼却与日俱增。每当看到翟月清毫无生气的脸庞,听到隔壁翟正临偶尔因剧痛发出的无意识呻吟,他都感到心如刀绞。
第七日黄昏,翟正临终于在众人的全力救治下,悠悠醒转。
他睁开眼,眼神先是茫然,随即猛地变得清明,挣扎着想要坐起:“月清……月清呢?!”声音嘶哑干涩。
“翟兄莫动!”守在旁边的陈景天连忙按住他,“月清在隔壁,黄谷主正在照料。你伤势太重,需安心静养。”
这时,闻讯赶来的韩沐和沐成风也进入了房间。看到翟正临醒来,韩沐心中稍安,唤道:“翟世伯!”
翟正临目光急切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韩沐脸上,紧紧抓住他的手:“沐儿……月清她……怎么样了?”他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期盼。
韩沐心中一痛,不忍直言,只低声道:“黄谷主在尽力救治。”
沐成风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语气沉重地将翟月清的情况如实相告:“……那蛊毒极为诡异,我与黄谷主皆束手无策,目前仅能靠金针和‘剑胆’力场勉强维持。若要根除,恐怕……非得找到下蛊之人或独门解药不可。”
翟正临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颓然倒在榻上,老泪纵横:“是我……都是我害了月清……若不是我轻信殷无妄那奸贼……呜……”悲恸的呜咽在药庐内回荡,令人心酸。
此情此景,深深刺痛了韩沐。 他紧紧攥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不能再等下去了!等待,可能就是看着月清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当晚,月色清冷。 韩沐穿戴整齐,将玄色长剑负在背上,悄然来到沐成风与陈景天休憩的院落。
“舅舅,陈庄主。”韩沐神色坚定,向二人深深一揖,“我的伤已无大碍。我决定,即刻动身,前往星殒阁寻找解药!”
“胡闹!”沐成风脸色一沉,“你伤势初愈,星殒阁龙潭虎穴,高手如云,殷无妄更是阴险狡诈,你独自前去,无异于送死!”
陈景天也皱眉道:“韩贤侄,救人之心我等皆知。但此事需从长计议。星殒阁总坛隐秘,机关重重,贸然前往,非但救不了人,只怕还会打草惊蛇。”
“我等不了!”韩沐抬起头,眼中燃烧着决然的火焰,“每多等一刻,月清就多一分危险!姑父为此已付出惨重代价,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月清……我韩沐承蒙月清舍身相救,此恩必报!纵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上一闯!”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我知道此行凶险。但我并非毫无准备。秦姑娘对星殒阁内部颇为了解,我会向她请教路径与禁忌。而且,”他目光扫过二人,“我不会硬闯。我会设法潜入,寻找机会。若事不可为,我会及时撤回。”
沐成风看着外甥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决,深知其性格执拗,一旦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他长叹一声,知道劝阻已是无用。
“罢了……”沐成风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塞到韩沐手中,“这是‘百草护心丹’,关键时刻或可保命。记住,此去非同小可,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切不可意气用事!若事不可为,立刻退回桃花峪,我们再想他法!”
陈景天也拍了拍韩沐的肩膀,沉声道:“星殒阁势力盘根错节,你务必小心。我会传令鸣剑山残存弟子,在暗中留意星殒阁动向,若有消息,会设法通知桃花峪。”
正当韩沐准备辞行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你要去星殒阁?我同你去。”
只见秦瑶不知何时已站在院中,月光洒在她身上,平添几分清辉。她神色平静,眼神却异常坚定。
“秦姑娘?”韩沐一愣。
“我对星殒阁的据点、人手分布、机关暗道比你们都熟悉。”秦瑶淡淡道,“而且,殷无妄与我之间,也有一笔账要算。你一个人去,成功率太低。有我相助,至少多几分把握。”
沐成风与陈景天对视一眼,心中稍安。有秦瑶这个曾经的“自己人”同行,确实比韩沐独自冒险要稳妥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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