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乔年用一支肾上腺素把我从死亡边缘拽回,只为让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谢宁意,签了它,你就能解脱了。”
濒死的心跳因药物疯狂鼓噪,针头扎进皮肤的冰凉感还未散去。
再睁眼,我回到他准备向初恋求婚的那天。
这一世我头也不回买票南下,用他送我的结婚基金创办玩具厂。
三个月后,路氏集团专利设计图出现在竞争对手的新品发布会上。
他在暴雨中跪碎膝盖:“我把命赔给你!”
我笑着举起针管刺入他颈侧:“疼吗?这才刚开始。”
婚礼当天,我收到他**于前世合葬墓的消息。
墓碑上刻着一行新字:“她不要的,地狱也不收。”
葬礼结束,我的新婚床头却摆着那支熟悉的肾上腺素注射器。
底下压着染血的纸条:“这次换我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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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电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反复切割着谢宁意混沌的意识。每一次拉长的“滴——”声,都像是死神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无菌病房冰冷的空气里回荡。氧气面罩沉重地压在脸上,每一次微弱的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那是生命从内部溃烂的味道。她费力地转动眼珠,视线模糊得如同隔着一层磨砂玻璃,只能勉强勾勒出床边那个挺拔而冷漠的轮廓。
路乔年。
她的丈夫。此刻,他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薄薄的纸,边缘锋利得能割破空气。他俯下身,昂贵的雪松冷香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强势地侵入她所剩无几的感知。
“谢宁意,”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淬着冰渣,每一个字都精准地砸在她摇摇欲坠的心尖上,“签了它。签了,你就能解脱了。”
解脱?谢宁意想扯出一个嘲讽的笑,肺部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呛得她弓起身子,像一只濒死的虾。什么解脱?是摆脱她这个碍眼的、不识趣的、挡在他和白月光康雅中间的路障吗?
她艰难地抬起沉重如灌铅的眼皮,涣散的目光聚焦在他手上。那支在冷光灯下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注射器,针尖锐利,里面晃动着无色的液体。肾上腺素。她认得。这东西曾是她父亲在生死一线时最后的救命稻草,此刻,却成了她的丈夫,为了另一段爱情,亲手送她更快一步踏上黄泉路的催命符。
“签了字,我就给你。”路乔年又靠近了些,他英俊得无可挑剔的脸庞在模糊的视野里放大,那双曾让她沉溺、如今只剩下深渊般寒冷的眼睛,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狼狈如破布娃娃的倒影。“乖,听话。你也不想走得这么痛苦,是不是?”
一股灭顶的悲凉和荒谬感瞬间攫住了她,比心衰带来的窒息感更甚。结婚三年,她用尽心力捂一块石头,以为终有回响。到头来,她的生死,竟抵不过他心上人一个渴望名分的眼神。心脏在残破的胸腔里微弱地挣扎,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碎裂般的疼。
路乔年显然没有耐心等待她无声的控诉。他眼神一冷,冰凉的酒精棉粗暴地擦过她手臂内侧脆弱的皮肤,激得她一阵瑟缩。下一秒,尖锐的刺痛毫无预兆地传来——针头刺破皮肤,冰冷的液体被强横地推入她的血管。
“呃……”一声破碎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挤出。
紧接着,一股狂暴的力量在她濒临枯竭的身体里炸开!像濒死的火山被强行注入滚烫的熔岩。心脏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挤压,然后疯狂地搏动起来,猛烈地撞击着脆弱的胸壁,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濒临爆裂的剧痛!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发出沉闷的轰鸣,瞬间冲上头顶,眼前炸开一片混乱刺眼的白光,几乎将她的意识彻底撕裂。
身体背叛了意志,在肾上腺素带来的虚假生机下剧烈地痉挛、抽搐。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手指,在巨大的生理痛苦和路乔年毫无温度的注视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摸索着,终于握住了那支递到眼前的签字笔。
冰凉的笔杆像一条毒蛇。她甚至看不清纸上写了什么。离婚协议书?还是她的死亡判决书?无所谓了。耗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她在那个模糊的签名栏里,划下了一道歪歪扭扭、如同濒死蠕虫般的痕迹——谢宁意。
笔,从无力的指间滑落,掉在雪白的被单上,滚出一道刺目的墨痕。
路乔年几乎是立刻抽走了那张纸,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吹在她汗湿冰冷的额头上。他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确认签名的眼神如同在检查一份普通的文件。那张签着她名字、沾着她生命最后体温的纸,被他仔细地折好,收进熨帖平整的西装内袋,紧贴着他那颗从未为她跳动过的心脏位置。
他转身,挺拔的背影决绝地走向病房门口,没有丝毫停顿。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冰冷、规律、如同倒计时的“哒、哒”声,每一步都踏碎她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
监护仪的警报声骤然拔高,变得尖锐而凄厉,屏幕上代表心跳的曲线疯狂地上下窜跳,然后猛地拉成一条绝望的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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