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海水灌进肺里时,林琛才明白自己错得多离谱。
重生回离婚当天,他当众烧了离婚证:“苏晚,这次换我送你下地狱。”
三个月后直播撕碎白月光的假面:“你儿子早产两个月却有八斤重?”
观众沸腾时,苏晚跪在暴雨里抓住他裤脚:“看在夫妻一场…”
林琛笑着牵起身后女人:“介绍一下,这才是当年从火场背出我的人。”
女人腕间烧伤疤痕刺目,苏晚尖叫出声:“不可能!那晚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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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海水,像无数根带着倒刺的钢针,狠狠扎进林琛的鼻腔、口腔,然后蛮横地灌入肺腑。那是一种超越想象的窒息和剧痛,咸腥的海水瞬间填满了他,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沉坠,视野被无边的、幽暗的深蓝吞噬,只有头顶上方,透过剧烈晃动、破碎的气泡,能看到海面那一点遥远而模糊的惨白天光。
意识在冰冷和窒息的绞杀下飞速溃散,像被狂风吹散的灰烬。最后残存的画面,不是这绝望的深海囚笼,而是岸边。
岸边,苏晚。
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曾经掏心掏肺爱过、信任过的女人。她穿着一条月白色的长裙,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和裙摆,勾勒出纤细脆弱的身影。她站在那里,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那个他曾经视为兄弟、一路扶持的合伙人,江源。苏晚的脸颊贴在江源的颈窝,她的手臂环抱着他的腰,姿态是全然的依赖和亲昵。隔得太远,林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他清晰地看到,江源低下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没有挣扎,没有求救。苏晚只是静静地依偎着江源,目光投向林琛沉没的海域,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在看一片即将沉入海底的落叶,一块无关紧要的礁石。仿佛他林琛的挣扎、他的死亡,不过是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无聊默剧。
那一刻,比海水更刺骨的寒意,是苏晚那彻底冰封的、毫无人气的眼神。没有恨,甚至没有怨,只有一种彻底的无视和尘埃落定的冷漠。
心脏在胸腔里发出最后一声不堪重负的碎裂闷响。原来,掏心掏肺的爱,换来的是剔骨剜心的背叛和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他林琛,彻头彻尾就是个笑话!为了她,他疏远了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为了她,他一次次压下对江源的怀疑;为了她,他甚至…签下了那份放弃所有财产、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只因为她流着泪说那是她“最后的安全感”!
巨大的悔恨和不甘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他残存的意识。冰冷的海水彻底灌满了他。
意识陷入彻底的黑暗……
***
“林琛?林琛!”
一个带着明显不耐烦的、熟悉到骨子里也冰冷到骨子里的女声,像一根尖锐的针,猛地刺破了那片黏稠的死亡黑暗。
林琛霍然睁开眼。
刺目的光线瞬间涌入视野,让他本能地眯了一下。不是幽暗窒息的海底,没有冰冷刺骨的海水。眼前是明亮的光线,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和某种廉价香水的混合气味。
他正坐在一张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
视线聚焦。
民政局。
蓝底白字的指示牌,排成长龙的队伍,嗡嗡的低声交谈,还有空气里弥漫着的、属于人生重大转折点的复杂情绪——或解脱的轻松,或压抑的悲伤,或对未来茫然的空洞。
而他面前,隔着一张小小的方桌,坐着一个女人。苏晚。
她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一条剪裁合体的米白色连衣裙,衬得她脖颈纤细,锁骨精致。脸上化了淡妆,掩盖了可能存在的憔悴,唇上是新涂的、显得气色很好的豆沙色口红。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发尾带着精心卷过的弧度。
很美。依旧是那种能轻易激起男人保护欲的、楚楚动人的美。
只是此刻,她秀气的眉头微蹙着,那双曾经让林琛觉得盛满了星光的杏眼里,清晰地映着不耐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她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正用力地戳在摊开在林琛面前的一份文件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发什么呆?赶紧签字!”苏晚的声音压低了,带着催促,“江源还在外面等着送我去医院做产检呢。快点,别耽误时间。”
产检?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琛的太阳穴,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眩晕。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额角。
指尖下是温热的皮肤,是真实的触感。不是海水的冰冷。
目光猛地扫向苏晚的小腹。那件米白色的连衣裙腰线收得恰到好处,平坦得没有一丝弧度。她怀孕了?怀了江源的孩子?在自己签下那份放弃一切的离婚协议,即将彻底滚出她的生活之前?
一股混杂着剧痛、恶心和滔天恨意的洪流,猛地冲垮了他重生带来的恍惚。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前世死亡时的冰冷和窒息感,撞击着被背叛撕裂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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