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437的声音从破损的扩音器中传出,嘶哑得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声音穿透了实验室的警报杂音与厮杀声,落在每个人的耳中,竟暂时压过了周遭的混乱——那是一种将自身残存的能量、意志,甚至“存在”本身都押上赌桌的破釜沉舟,像濒死的野兽在绝境中亮出最后的獠牙。
艾薇儿看着K437那残破却挺得笔直的金属脊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行忍住,一滴都没落下。她知道,此刻的犹豫和软弱,是对K437最大的辜负。她重重点头,握紧手中的月影碎片,脚步向后退了几米,将碎片的光芒更多地聚焦在K437身上——淡金色的治愈能量如同涓涓细流,顺着光带渗入K437的装甲缝隙,试图滋润他濒临崩溃的系统。她能清晰地看到,K437胸口的能量泄露速度变慢了,幽蓝的电弧不再乱蹿,而是沿着某种微弱的轨迹缓慢流转。
“好!那杂种交给你!”格罗姆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绿色的血沫落在合金地面上,溅起细小的血花。他手中的战斧横挥,斧刃带着呼啸的风声,逼退一名试图从侧面冲进来的代达罗斯之子——那名代达罗斯之子的作战服被斧刃划开一道口子,黑色的液体从伤口渗出,踉跄着后退。格罗姆巨大的身躯如同门神般牢牢钉在破损的实验室入口处,与穆拉丁并肩站在一起,两人的身影在应急灯的闪烁下,构成一道血肉与钢铁交织的防线。“门口的乌龟壳,俺们包了!你尽管打,要是让那绿眼怪物碰你一根手指头,俺碎颅氏族就白叫了!”
“矮人从不辜负朋友的信任!”穆拉丁的怒吼声紧随其后。他手中的传承锻锤重重砸在地面上,“咚”的一声闷响,激荡起一圈土黄色的震荡波——这是矮人最基础的“大地震颤”技能,虽然在这金属地面上效果大打折扣,却依旧让冲在最前的圣堂防卫者身形一滞,重型脉冲炮的瞄准出现了瞬间偏差。他身上的铠甲多处凹陷,右肩的护肩已经完全变形,鲜血从额角的伤口流下,染红了他浓密的棕色胡须,但他的眼神依旧如同熔炉中的火焰,灼热而坚定。“想过去?先踏过俺的尸体!”
阿尔方斯拄着法杖,身体微微摇晃,脸色惨白得像一张被水浸湿的纸。法杖顶端的奥术水晶已经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纹,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苟延残喘。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奥术能量已经濒临枯竭,每一次调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仿佛内脏在被无形的手揉捏。但他依旧强行伸出左手,对着门口的方向虚握——周围混乱的能量场中,最后一丝可利用的能量被他榨取出来,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奥术屏障。这屏障薄得如同肥皂泡,表面布满了裂纹,却依旧挡在了格罗姆和穆拉丁身后,干扰着代达罗斯之子的射击精度。一枚紫色的脉冲能量束击中屏障,屏障剧烈闪烁了一下,却奇迹般地没有破碎,只是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点,又快速重组。
艾拉女王站在阿尔方斯身旁,她的银发被汗水黏在脖颈上,脸色同样苍白。自然魔法在这低玛娜环境下几乎失去了作用,她之前凝聚的能量叶片早已消散,此刻只能依靠精灵族世代相传的近战技巧辅助格挡。她手中握着一把从死去代达罗斯之子身上捡来的合金短刀,刀身闪烁着寒光。每当有脉冲能量束从死角射来,她都会用短刀精准地拨开——虽然无法完全抵消能量冲击,却能改变能量束的轨迹,避免击中身后的阿尔方斯。她的感知如同最敏锐的雷达,不断捕捉着战场的动静,用简洁的精灵语提醒着同伴:“左侧!两名!”“圣堂防卫者充能!快躲!”
他们四人,如同暴风雨中即将倾覆的孤舟,船身早已千疮百孔,却依旧死死坚守着最后的礁石。每一次格挡、每一次怒吼、每一次施法,都在消耗着他们最后的生命力,只为给身后的K437和艾薇儿,争取那渺茫到近乎不存在的机会。
而实验室中央,K437与吉尔吉特的对峙,已然进入了最危险的阶段。
吉尔吉特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臂,刚才与K437的对撞,震得他机械义眼中的数据流出现了短暂的紊乱。他翠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愠怒——一个“残缺品”竟然能伤到他这个“完美造物”,这是对他的侮辱。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挑战权威的冰冷杀意,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暗流。“垂死挣扎罢了。”他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嘲讽,“你的核心越是愤怒,越是绝望,能量纯度就越高,对我来说……就越是美味。”
他不再保留实力。身体微微低伏,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那只机械义眼的红光疯狂闪烁,扫描着K437装甲上每一处破损、每一个能量不稳定的节点——右臂装甲报废、胸口核心暴露、左腿关节卡顿,这些都被他精准记录,标记为攻击重点。同时,他翠绿的眼眸中开始浮现出复杂的精灵符文,淡绿色的光芒在瞳孔中流转——这是他从艾拉女王基因中提取的精灵魔法天赋,经过海克斯科技的强化后,变得更加狂暴、更具破坏性。他的指尖萦绕着一缕幽绿色的火焰,火焰中带着腐蚀能量,足以撕裂能量护盾,甚至湮灭金属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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