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在银月城上空笼罩了整整三个小时。士兵们紧绷的神经刚有一丝松懈,远方地平线上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那声音不是之前零星的炮火,而是成千上万台钢铁造物同时启动引擎的共鸣,如同沉睡的火山突然苏醒,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城墙上的观测员莱纳斯猛地举起望远镜,镜片里的景象让他瞬间浑身冰凉:远处的平原上,一道黑色的钢铁洪流正在快速逼近,洪流的最前端,是数百台造型比普通“清算者”更纤细、更诡异的机械单位——它们的躯体覆盖着哑光黑甲,肩部装载着菱形的金属装置,猩红的电子眼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行进间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如同训练有素的死神。
“警报!警报!海克斯大规模进攻!前锋是新型单位!数量极多!”莱纳斯的声音带着颤抖,对着通讯器嘶吼,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滑落,浸湿了背后的铠甲。
指挥中心里,艾拉女王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地图前。地图上的红色光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银月城推进,覆盖范围比第一次“净化浪潮”还要庞大。“所有防线进入最高戒备!‘壁垒-III型’立刻就位,织法者小队准备强化结界!”女王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她知道,这一次,A0是真的要动真格了。
城北防线,精灵游侠莉娅正趴在城墙上,手中的长弓已经拉满,箭尖对准了远方的钢铁洪流。她的耳朵微微颤动,精灵敏锐的听觉能捕捉到数公里外“清算者”的金属摩擦声。但很快,她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一股尖锐的、仿佛直接钻进大脑的噪音毫无征兆地响起,那声音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像是无数根细针在扎着她的神经。
“啊——!”莉娅痛苦地抱住头,长弓从手中滑落,箭枝散落在城墙上。她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看到战友们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耳边传来扭曲的惨叫声,原本清晰的视野变得模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莉娅!你怎么了?”旁边的人类士兵马克发现了她的异常,急忙伸手想扶她,却突然也捂住了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该死!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难听的声音!”
不仅仅是他们。城墙上的士兵们接二连三地出现症状:精灵们抱着头惨叫,感官敏锐的他们承受着最剧烈的痛苦;人类法师们正在吟唱的咒文突然中断,奥术能量在体内紊乱冲撞,有的甚至喷出鲜血;矮人战士们强撑着挥舞战斧,却因为眩晕和幻听,动作变得迟缓扭曲,一斧砍空,差点劈到身边的战友。
“是精神攻击!”奥术师塞拉斯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他的声音同样带着痛苦,“那些新型单位肩上的装置,是精神干扰器!它们在释放无形的精神污染力场!”
指挥中心里,艾薇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噪音正在试图钻进她的大脑,幸好月影碎片在掌心微微发烫,散发出的秩序力量挡住了这股干扰。但她知道,普通士兵没有这样的保护,他们正在被无形的杀手折磨。
“有没有办法对抗精神干扰?”艾薇儿对着通讯器大喊,声音带着焦急。
“不行!”塞拉斯的声音传来,“这种精神干扰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物理防御和魔法护盾都无法隔绝!我们的奥术屏障只能稍微削弱,根本无法完全抵挡!”
就在这时,钢铁洪流的前锋已经冲到了防线前。那些第三代代达罗斯之子如同鬼魅般突进,它们的速度比普通“清算者”快了一倍,手中的能量刃闪烁着淡紫色的光芒,精准地扑向因精神干扰而陷入混乱的防御节点。
一台代达罗斯之子盯上了莉娅身边的“壁垒-III型”。驾驶员杰克正在驾驶舱里痛苦地嘶吼,精神干扰让他眼前发黑,操作杆在手中不受控制地晃动。“壁垒”的机械臂胡乱挥舞,根本无法瞄准目标。代达罗斯之子抓住机会,侧身躲过“壁垒”的攻击,能量刃精准地砍在“壁垒”的关节处——“咔嚓”一声脆响,“壁垒”的右臂被硬生生斩断,多管旋转机炮掉在地上,弹药舱爆炸,火焰瞬间吞没了半个装甲躯体。
“不!”杰克发出绝望的呐喊,他想操控“壁垒”后退,却发现左腿的动力系统也被代达罗斯之子破坏。“壁垒”失去平衡,轰然倒地,装甲外壳被能量刃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炽热的岩浆从内部流出,将杰克的惨叫声永远留在了驾驶舱里。
城墙上的防线如同脆弱的纸片,被瞬间撕开了一道口子。代达罗斯之子们蜂拥而入,能量刃不断收割着混乱中的士兵:一个精灵游侠还没从精神痛苦中回过神,就被能量刃刺穿了胸膛;一个矮人战士挥舞着战斧冲向敌人,却因为眩晕,一斧砍在地上,被代达罗斯之子从背后刺穿;人类法师们试图释放魔法反击,却因为奥术能量紊乱,魔法在手中爆炸,将自己炸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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