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两侧的高墙如巨兽般矗立,将月光切割得支离破碎。沐沐靠在冰冷的墙面上,胸口剧烈起伏,匕首上的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点点暗红。凌轩挡在她身前,长剑拄地,后背的伤口早已崩裂,鲜血浸透了黑衣,顺着裤腿蜿蜒而下,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额头上的冷汗混合着尘土,狼狈不堪。
周围的守卫越聚越多,足有二三十人,手持长刀,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狠厉。为首的守卫头目舔了舔嘴唇,阴笑道:“跑啊,怎么不跑了?拿下这两人,夜影大人重重有赏!”
沐沐握紧匕首,眼神依旧坚定:“凌轩,我们并肩作战,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凌轩回头,对她勉强笑了笑,声音沙哑却有力:“好,生死与共!”
就在守卫们蠢蠢欲动,即将发起最后冲锋时,一阵狂风突然席卷而来,卷起地上的尘土与落叶,形成一道浑浊的气墙,瞬间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什么东西?”守卫们纷纷惊呼,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沐沐和凌轩也眯起了眼睛,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衣袂破风的轻响,如鬼魅般迅捷。紧接着,便是守卫们此起彼伏的惨叫,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
“啊——我的胳膊!”
“谁?是谁在偷袭!”
“救命!有刺客!”
惨叫声持续了不过片刻,便戛然而止。狂风渐渐平息,尘土落定,眼前的景象让沐沐和凌轩双双瞳孔骤缩。
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守卫,此刻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要么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要么被打晕过去,竟无一人能站立。而在这些守卫中间,站着四名身着黑色劲装的蒙面人,身形挺拔,气息内敛,只露出一双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冷冷地扫视着四周。
沐沐和凌轩瞬间绷紧了神经,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这些人出手狠辣,行踪诡秘,不知是敌是友。
为首的蒙面人上前一步,目光在两人身上短暂停留,最终落在沐沐染血的衣袖上,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道:“不必紧张,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
“不是敌人?那你们是谁?为何要帮我们?”凌轩警惕地问道,丝毫没有放松戒备。
蒙面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宅院——正是之前李忠所说,陈谦同党与夜影亲信秘密会面的地方。“你们要找的东西,在那里。再晚一步,证据就会被销毁。”
沐沐和凌轩对视一眼,心中满是疑惑。这些人似乎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可他们从未与任何神秘组织有过交集。但此刻,时间紧迫,守卫已除,确实是绝佳的机会。
“不管你们是谁,多谢相助。”沐沐权衡利弊后,沉声道,“若有机会,定会报答。”
蒙面人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言,侧身让开道路。四人如融入黑暗的影子,瞬间分散开来,隐入街巷两侧的阴影中,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沐沐和凌轩不再犹豫,相互搀扶着,朝着那座宅院快速奔去。
这座宅院看似普通,实则戒备森严。外墙高达三丈,墙头布满了尖刺,门口有两名守卫站岗,院内还隐隐传来巡逻的脚步声。沐沐和凌轩绕到宅院后侧,凌轩蹲下身子,示意沐沐踩着他的肩膀翻墙而入。
沐沐轻咬下唇,看着他后背渗血的伤口,犹豫道:“你的伤……”
“没事,撑得住。”凌轩语气坚定,“快点,别耽误时间。”
沐沐不再迟疑,踩着他的肩膀,借力一跃,稳稳地落在墙内。她迅速蹲下身子,观察四周,确认无人后,朝着凌轩比了个安全的手势。凌轩随后也翻了进来,落地时牵动伤口,闷哼了一声。
院内布置奢华,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栽种着名贵的花草树木,月光洒在琉璃瓦上,泛着清冷的光泽。两人贴着墙角,猫着腰,朝着最里面的正厅摸去。
正厅内灯火通明,透过窗纸,能看到里面坐着三人。沐沐趴在窗边,透过缝隙望去,只见主位上坐着的是吏部侍郎王坤,两侧分别是夜影的亲信——那个沙哑嗓音的黑衣人,还有一个面色阴鸷的陌生男子。
“王大人,夜影大人已经下令,明日午夜准时动手,禁军那边我们已经买通了统领,到时候会打开宫门,里应外合,定能一举拿下皇宫!”沙哑嗓音的黑衣人说道。
王坤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甚好!只要事成,我便是新朝的丞相,到时候,定不会忘了二位的功劳。”
“王大人客气了,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陌生男子阴恻恻地笑道,“不过,陈谦那个废物被抓,会不会泄露什么?”
王坤放下茶杯,冷哼一声:“放心,陈谦的家人还在我们手里,他不敢乱说话。而且,就算他说了,没有证据,赵大人也奈何不了我们。等明日事成,他和那个沐沐、凌轩,都得死!”
沐沐和凌轩心中一凛,没想到王坤竟然也是内应,而且他们的计划如此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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