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街头,暮色四合,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次散去,只剩残阳拖长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晃荡。沐沐攥紧腰间匕首,指尖泛白,凌轩立在她身侧,长剑斜挎,周身气压低得吓人,赵大人捋着胡须,眉头拧成了死结。
“夜影的手,已经伸到朝堂根儿上了。”赵大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掩的凝重,“这内应一日不除,我们查得越紧,越容易遭黑手。”
沐沐抬眼,眸中燃着不灭的光:“越是凶险,越不能停。只要揪出这颗钉子,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夜影的老巢。”
凌轩颔首,指节叩了叩腰间剑鞘:“按原计划,明日我去查陈大人的行踪,你和赵大人坐镇茶楼,互通消息。”
三人默契点头,转身融入暮色,却不知暗处的屋檐下,一道黑影正盯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阴恻的笑,指尖悄然吹了声哨音。
次日天未亮,晨雾如纱,将整座京城裹得严严实实。城西“悦来茶楼”的顶层雅间,木门紧闭,茶香混着淡淡的墨香弥漫开来。赵大人将一叠卷宗拍在桌上,压低声音:“昨夜我彻查了礼部官员的往来记录,陈谦不对劲!”
沐沐凑近,看清卷宗上的字迹:“陈谦?就是那个素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陈大人?”
“正是他!”赵大人翻到某一页,指着一行批注,“他三个月前开始,每月初三、十七都会深夜出府,后门总有辆无牌黑马车接应,每次停留不过一炷香,行径诡秘至极。更可疑的是,他最近经手的几份边境舆图,都莫名少了关键标注。”
凌轩指尖划过卷宗,眼神锐利:“边境舆图?夜影一直觊觎边防布防,这陈谦怕是早就通敌了。”
“不能打草惊蛇。”沐沐沉吟道,“我们分三班倒,暗中监视他的府邸,务必抓个现行。”
接下来三日,三人轮流蹲守在陈府斜对面的老槐树后。白日里,陈谦依旧是那个谨小慎微的官员,按时上朝,处理公务,甚至还会和同僚说笑几句,看不出半点破绽。可一到深夜,陈府后门便会准时出现那辆黑马车,斗篷人的身影一闪而逝,连马蹄声都压得极轻。
第四日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血红色,归鸟掠过树梢。陈谦竟没坐官轿,换上一身便服,独自出了府门,脚步匆匆朝着城郊方向走去。
“跟上!”凌轩低喝一声,与沐沐对视一眼,悄然跟了上去。
城郊的路坑坑洼洼,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两人刻意放轻脚步,借着树影掩护,始终与陈谦保持着半里地的距离。陈谦走得极快,时不时回头张望,神色警惕,直到抵达一座荒废的山神庙前,才停下脚步。
山神庙残破不堪,朱红大门早已腐朽,神像缺头断臂,蛛网挂满了梁柱,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霉味。陈谦左右扫视片刻,确认无人跟踪,才闪身钻了进去。
“走!”沐沐打了个手势,两人猫着腰,贴着墙根溜了进去,躲在一根粗壮的木柱后。
庙内光线昏暗,借着透进来的残阳,能看到一个黑衣人背对着他们,身形挺拔,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
“夜影大人催得紧,边防布防图何时能到手?”黑衣人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耐。
陈谦喘着气,语气急切:“快了!兵部那边我已打通关节,只是最近赵大人查得严,我不敢贸然动手。再给我三日,定能将完整的布防图交出去。”
“三日?”黑衣人冷笑一声,“夜影大人可没那么多耐心。若误了大事,你知道后果。”
陈谦身子一僵,连忙道:“我明白!我这就想办法,今晚就去偷钥匙!”
“最好如此。”黑衣人扔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七日断肠散,若你敢背叛,后果自负。”
陈谦颤抖着手接住瓷瓶,脸色发白:“不敢,属下绝不敢背叛夜影大人。”
躲在柱后的沐沐和凌轩瞳孔骤缩,没想到陈谦不仅通敌,还敢盗取边防布防图,这是要置整个边境百姓于死地!凌轩怒不可遏,攥紧长剑就要冲出去,沐沐连忙拉住他,摇了摇头——对方只有两人,等他们交易完成再动手,才能人赃并获。
可就在这时,陈谦突然抬头,目光锐利地扫向木柱方向:“谁在那里?”
糟了!沐沐心中暗叫不好,方才凌轩的气息乱了,被察觉了!
黑衣人瞬间转身,手中短刀寒光一闪:“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涌出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刀剑,将沐沐和凌轩团团围住,退路被彻底封死。
陈谦扯掉脸上的伪装,神色阴狠:“早就觉得有人跟踪,没想到是你们!赵大人的得力干将,果然名不虚传。”
“陈谦,你勾结逆党,盗取边防机密,意图谋反,就不怕株连九族吗?”沐沐缓缓抽出匕首,眼神冰冷。
“诛连九族?”陈谦狂笑起来,“等夜影大人登基,我就是开国功臣,到时候该担心的是你们!”他一挥手,“给我上!杀了他们,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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