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刺破薄雾,斜斜洒进隐蔽的山谷洞口,落在沐沐布满尘土的脸颊上。她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眼底还带着熬夜分析线索的红血丝,却丝毫不减那份执拗的坚定。起身时牵动手臂的伤口,一阵刺痛让她眉头微蹙,抬手按了按缠着布条的小臂,血迹已经渗透了些许,却只是咬了咬牙,走到洞口望着山谷外翻涌的云雾。
微风裹挟着草木的湿气吹来,沐沐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清新的气息,却压不住心头的沉重。夜影的秘密联络点里搜出的账本和古籍,像两块巨石压在她心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背后,藏着足以动摇王朝根基的阴谋,她必须尽快解开谜底。
“沐姑娘,行囊已备好,凌公子在据点等候。”凌轩的亲信阿哲走上前来,声音低沉恭敬。他目光扫过沐沐渗血的伤口,面露担忧,却没多问——经历过联络点的死战,他深知这位姑娘的坚韧。
山谷四周,神秘组织的成员依旧如雕塑般伫立,玄色劲装衬得他们身形挺拔,脸上遮着半幅银质面具,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沐沐之前试着询问他们的来历,得到的只有沉默,此刻她也不再多费口舌,转身翻身上马。
马蹄踏碎山林的静谧,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两侧古木参天,枝叶交错遮天蔽日,偶尔有几声鸟鸣划破寂静,反倒让这赶路的氛围多了几分压抑。沐沐坐在马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香囊,里面装着从联络点带出的半片残破纸笺,上面的暗号她还没完全破解。
脑海中反复回放着账本上的内容:一笔笔巨额银两的往来,一个个陌生的代号,还有几处清晰记录着的名字——林堂主、李公公。她隐约记得,江湖上有个势力庞大的黑风寨,寨主正是姓林,而朝廷里,司礼监秉笔太监李福安权倾朝野,难道这两人真的和夜影勾结在了一起?
一路疾驰,直到日过正午,远处终于出现了凌轩势力的据点——一座依山而建的古堡,墙体由青黑色巨石砌成,城楼上旗帜飘扬,守卫手持利刃目光锐利,远远望见他们便高声通报。
“沐姑娘,凌公子已在书房等候多时。”守门的士兵恭敬行礼,侧身让开道路。
沐沐跟着阿哲走进古堡,穿过青石铺就的庭院,刚踏入书房,就被一道关切的目光锁住。凌轩一袭月白色锦袍,起身时袍角微动,快步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渗血的手臂上,眉头瞬间拧紧。
“怎么伤得这么重?当时为何不说?”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更多的却是心疼,不等沐沐回应,便拉着她走到一旁的软榻坐下,亲自取出药箱。
“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沐沐想抽回手臂,却被凌轩按住。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布条,伤口比想象中更深,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看得他脸色愈发凝重。
“箭头有毒,幸好你及时处理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凌轩拿起金疮药,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涂抹在伤口上,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她。
沐沐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轻声道:“多谢你,凌轩。”
处理好伤口重新包扎好,两人才回到书桌前。沐沐将账本和古籍放在桌上,书页被风吹得轻轻翻动,凌轩拿起账本仔细翻看,越看脸色越凝重。
“黑风寨的林虎,司礼监的李福安,这两人一个掌控着江湖半壁地下势力,一个在宫中深得皇上信任,他们与夜影勾结,图谋不小啊。”凌轩的手指重重敲在账本上的某一行,“你看这里,三个月前,黑风寨从夜影手中购得五百副弩箭,还有十斤炸药,这分明是在囤积军备。”
沐沐点头,指着另一页:“还有这里,李公公每月都会派人给夜影送去万两白银,备注是‘供奉’,但底下有个小小的七星印记,我在那本古籍里也看到过同样的印记。”
她翻开古籍,指着其中一页泛黄的纸页,上面画着一个七星阵,旁边写着几句晦涩的口诀。“我怀疑,这七星印记是某个秘密组织的标志,夜影或许只是这个组织明面上的棋子。”
凌轩凑近细看,眉头皱得更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面对的就不只是夜影一股势力了。”他沉思片刻,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西斜的太阳,“黑风寨盘踞在黑风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李公公在宫中耳目众多,我们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
“而且,账本上还有几个模糊的代号,‘白狐’‘青鸾’,看起来像是夜影安插在其他势力中的内应。”沐沐补充道,“我们必须尽快查清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否则后患无穷。”
凌轩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已经让人去查黑风寨和李福安的动向了,不过,仅凭我们的力量,想要同时对抗这几股势力,还是有些吃力。”他顿了顿,看向沐沐,“你之前说的摇摆者,或许是我们的突破口。”
“清风阁。”沐沐立刻想到了一个名字,“清风阁在江湖上地位特殊,既不依附正道联盟,也不与邪派同流合污,一直保持中立。他们掌控着江南的漕运,夜影和黑风寨都想拉拢他们,我们或许可以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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