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的空气凝滞如铁,大臣们的窃窃私语像细密的针,扎得人坐立难安。皇上坐在龙椅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目光在沐沐、凌轩与王坤等夜影同党之间来回逡巡,显然仍在两难抉择中摇摆。
王坤见皇上犹豫,气焰愈发嚣张,指着沐沐的鼻子怒斥:“皇上,此女来历不明,伙同凌轩伪造证据,分明是想扰乱朝纲!张将军忠心耿耿,镇守边境多年,岂能凭几张废纸就定他通敌叛国之罪?”
其他几名夜影党羽也纷纷附和,有的声泪俱下地为张威辩解,有的则暗指凌轩是为了争夺兵权才构陷忠良,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
沐沐气得浑身发颤,后背的伤口因情绪激动而隐隐作痛。她看着皇上眼中的迟疑,心中满是焦急——三日后北狄便要攻城,若再被这些奸贼拖延,云州数十万百姓将生灵涂炭!可她空有一腔孤勇,却拿不出更多证据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奸贼颠倒黑白。
凌轩紧紧握住她的手,指尖传递来温热的力量,低声安慰:“别慌,我们没有做错,皇上定会明察秋毫。”话虽如此,他的眉头却也紧紧皱着,深知朝堂之上人心叵测,夜影的势力早已盘根错节,想要扳倒他们绝非易事。
李默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再禀,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音。
琴音初起时婉转缠绵,如清泉流淌过石涧,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瞬间压过了朝堂上的嘈杂。众人皆是一愣,纷纷转头望向殿外,不知这不合时宜的琴音为何会突然响起。
皇上也面露诧异,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何人在殿外抚琴?”
话音未落,一道素白身影缓缓踏入太和殿。女子身着洗得发白的流云纹长裙,长发如瀑,仅用一根羊脂玉簪束起,怀中抱着一把古朴的七弦琴,正是多次在危难中相助沐沐和凌轩的神秘琴师云袖。
她的脚步轻盈,每一步踏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都与琴音的节奏完美契合,仿佛踏在人心弦之上。琴音渐渐拔高,褪去了最初的温婉,变得凌厉如剑,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将殿内的诡谲之气驱散了大半。
云袖走到殿中,对着皇上盈盈下拜,动作优雅而庄重,声音清冽如泉:“民女云袖,叩见皇上。”
王坤见状,立刻跳出来呵斥:“大胆民女,竟敢擅闯朝堂,还在此抚琴扰政!来人,将她拿下!”
“住手!”皇上抬手制止了上前的侍卫,目光落在云袖身上,眼中带着一丝探究,“你方才说,你叫云袖?为何要在殿外抚琴?”
云袖缓缓起身,怀中的琴音并未停歇,反而愈发激昂,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似惊雷炸响在殿内。“皇上,民女抚琴,并非扰政,而是要以琴为证,诉说夜影贼子的滔天罪行!”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缎包裹的密函,递向御前太监:“这是民女多年来暗中收集的证据,里面详细记录了夜影与朝中大臣、边境马贼及北狄部落勾结的时间、地点与具体阴谋,足以证明沐沐姑娘与凌轩大人所言非虚。”
御前太监接过密函,小心翼翼地呈给皇上。皇上打开锦缎,取出里面的密函,展开一看,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握着密函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
密函中不仅有夜影与张威、王坤等人的往来书信,详细记录了他们如何克扣军饷、转移粮草、私通北狄的阴谋,还附上了一份名单,列明了夜影在朝中、江湖及边境的所有党羽姓名与据点。更令人震惊的是,密函中还夹着一张地图,标注了夜影囤积兵器和死士的秘密巢穴,甚至包括他与北狄约定的攻城暗号和路线!
“砰!”皇上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龙颜大怒,震得殿内的梁柱都仿佛在颤抖。“好一个夜影!好一群逆臣贼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妄图颠覆朕的江山!”
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纷纷交头接耳,神色各异。那些原本中立的大臣,此刻都面露惊惧,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站错队;而剩下的几名夜影党羽,则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皇上息怒!”王坤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皇上,这都是伪造的!是这女人与凌轩勾结,故意陷害老臣啊!”
“陷害?”云袖冷笑一声,琴音陡然变得尖锐,如利刃般刺向王坤,“王大人,你去年中秋收下夜影赠送的黄金千两,用来修缮你在城外的别院;今年三月,你暗中派人将朝廷的边防图送给北狄使者,换取北狄承诺的‘开国功臣’之位,这些难道也是伪造的?”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其他几名夜影党羽,字字诛心:“还有李大人,你挪用军饷在京城开设赌场,所得钱财大半交给夜影作为谋反经费;赵大人,你女儿的嫁妆,便是夜影赏赐的赃物,其中还有北狄进贡的珍稀皮毛,这些,你敢否认吗?”
被点到名的大臣们吓得魂飞魄散,再也支撑不住,纷纷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求饶:“皇上,臣有罪!臣是被夜影胁迫的!求皇上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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