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时,天已微亮。烛火在风里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忽明忽暗,如同他们此刻摇摆不定的命运。
沐沐坐在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桌面,眼神却异常坚定:“三日后的公堂是唯一的机会,无论有多难,我们都必须找到证据。夜影想让我身败名裂,我偏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凌轩坐在她身旁,伸手轻轻覆盖住她微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我陪你一起查。刘员外和周捕头那边,我今天一早就去催问,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个伪造证据、恶意举报的人。”
秦伯靠在床榻上,肩头的伤口隐隐作痛,却依旧强撑着说道:“姑娘、公子放心,我虽不能亲自跑,但我会联系京城的旧友,打探夜影手下的动向。那封伪造的‘通敌信’,笔迹定有破绽,我让人找找有没有擅长仿造字迹的奸猾之徒,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线索。”
屋内的气氛凝重却又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决绝。他们都清楚,这三日不仅是与时间赛跑,更是与夜影的生死博弈——对方绝不会坐视他们找到证据,背后必然还有更阴险的算计。
第二日天刚泛起鱼肚白,三人便动身前往顺天府。晨雾还未散尽,笼罩着巍峨的衙门,朱红的大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子在雾中透着几分威严,又带着几分阴森。直到辰时,大门才缓缓打开,衙役们列队站在两侧,神色肃穆。
踏入衙门,一股厚重的压抑感扑面而来。高高的堂柱漆成朱红色,漆面剥落处露出暗沉的木纹,仿佛承载着无数冤屈。正堂之上,“明镜高悬”的匾额熠熠生辉,可匾额下端坐的官员,却让人看不出半分公正廉明。
那官员约莫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瘦,颧骨高耸,一双三角眼微微眯起,眼神在三人身上扫过,带着几分审视与算计。他正是顺天府尹王大人,秦伯的同窗旧友。
“秦老管家,别来无恙啊。”王大人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语气听似热络,却刻意保持着距离,“还有凌公子、沐姑娘,今日前来,是有新的发现?”
秦伯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姿态恭敬却不卑微:“王大人,今日前来,是想再为沐姑娘辩白几句。她性情纯良,平日里乐善好施,救助过无数流民,绝非通敌叛国之辈。那封所谓的‘通敌信’,定是有人伪造陷害,还望大人明察秋毫。”
王大人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悠悠地说道:“老管家,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此事非同小可,上头有明确交代,我身为朝廷命官,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擅作主张啊。”他话锋一转,三角眼瞥了秦伯一眼,“你我同窗一场,我也不想为难你。可夜影大人那边……”
“夜影大人?”凌轩猛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讥讽,“王大人身为顺天府尹,理应效忠朝廷,为何却对一个江湖逆贼如此忌惮?难道这顺天府的公堂,是他夜影的私刑场?”
“大胆!”王大人猛地一拍惊堂木,案几上的茶杯都震得晃动,“凌公子休得胡言!夜影大人乃是朝廷特聘的‘镇国谋士’,手握重权,岂容你肆意诋毁?”
凌轩冷笑一声,还想反驳,却被秦伯用眼色制止。秦伯深知王大人的为人,贪生怕死,又极度贪婪,此刻故意提及夜影,无非是想抬高自己的筹码。
“王大人息怒。”秦伯缓缓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暗示,“夜影大人权势滔天,我们自然不敢招惹。可沐姑娘是被冤枉的,若是大人能还她清白,日后我秦家定有重谢。”
王大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却依旧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老管家,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这事儿太过棘手,我若是放了沐姑娘,夜影大人那边我没法交代啊。”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用只有几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不过……凡事也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听闻你秦家有一本《玄门秘录》,记载着奇门遁甲之术,若是老管家肯割爱,借我一观,或许……我能想办法‘疏忽’一次,让这案子不了了之。”
秦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玄门秘录》是秦家的传家之宝,不仅记载着奇门遁甲,还有家族世代守护的秘密,绝不可能外传。王大人竟然如此贪婪,借着这桩案子,公然索要传家之宝!
“王大人,你过分了!”秦伯强压着怒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玄门秘录》是秦家根基,绝不可能外传。大人若是真心想查明真相,我秦家愿出千两白银,作为办案经费。可若是大人执意索要秘录,恕我不能从命!”
王大人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三角眼中的算计毫不掩饰:“老管家,千两白银虽多,却买不来性命。沐姑娘这案子,证据‘确凿’,三日后公堂之上,我若是从严处置,她难逃一死。你可要想清楚了,是一本破书重要,还是一条人命重要?”
沐沐看着秦伯为难的神色,心中一阵刺痛。她知道《玄门秘录》对秦家的重要性,绝不能因为自己,让秦伯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朗声道:“王大人,此事与秦伯无关,与秦家无关!若是必须有人承担罪责,我愿意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只求大人不要为难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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