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晚风总带着槐叶的清凉,刚吃完晚饭,安诺就攥着小宇寄来的向日葵明信片,蹲在院子里给小羽喂小米。最近小羽的羽毛长得越发鲜亮,翅膀扑腾时能带着身子飞半米高,总爱在槐树枝间蹦跶,却从不会飞远——仿佛知道这院子是它的家。
“安诺,快来!”顾盼的声音从巷口传来,手里提着个竹编的小灯笼,灯面上还贴着张剪纸,是只展翅的小鸟,“张大爷说后山的萤火虫出来了,咱们去看萤火虫好不好?”
安诺立刻跳起来,把小米碗往石桌上一放,抓起放在旁边的小布包就往外跑。刚到巷口,就看见陈野背着画夹走来,画夹上还挂着个透明的玻璃罐——是他特意找林溪要的,说要装几只萤火虫,画完画再放回去。“听说萤火虫会跟着光走,”陈野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罐,眼睛亮晶晶的,“我想画一幅‘萤火绕槐’的画,放进绘本的夏季章节里。”
巷口的老槐树下,张大爷已经提着马灯在等了。马灯的光透过玻璃罩,在青石板上洒下一圈暖黄的光晕,几只萤火虫围着光晕飞,像提着小灯笼的小精灵。“咱们顺着后山的小路走,那边的萤火虫更多,”张大爷把马灯往安诺这边递了递,“夜里山路滑,你跟着我的灯走。”
四人沿着石板路往后山走,刚过山脚,就看见远处的草丛里闪着点点微光。安诺忍不住放慢脚步,轻轻拉着顾盼的衣角:“顾盼姐姐,你看!是萤火虫!”话音刚落,就有一只萤火虫飞到她面前,翅膀扇动时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尾端的绿光忽明忽暗,像颗会飞的小星星。
陈野赶紧打开画夹,借着马灯的光开始速写。他先勾勒出山路的轮廓,再把闪烁的萤火用淡绿色的颜料点在纸上,最后添上顾盼提着小灯笼、安诺伸手追萤火虫的身影。“这样画还不够生动,”陈野皱了皱眉,把画夹递给顾盼,“等会儿到了萤火虫多的地方,我再补些细节。”
走到后山的竹林边时,眼前的景象让安诺屏住了呼吸:整片竹林里都缀满了萤火虫,绿光在竹叶间穿梭,偶尔有几只落在竹枝上,像给竹子系上了发光的小铃铛。张大爷把马灯放在石头上,笑着说:“每年夏天这里都这样,萤火虫会在竹林里待上半个月,等小萤火虫长大,就会飞到巷里去。”
顾盼打开竹编灯笼的盖子,里面的烛光摇曳,很快就有几只萤火虫飞了进去,在灯笼里绕着圈飞,把灯面的小鸟剪纸照得格外清晰。安诺凑过去看,眼睛里映着灯笼里的绿光:“好像把星星装进灯笼里了!”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一只萤火虫落在她的指尖,尾端的绿光轻轻闪烁,她连呼吸都放轻了:“它一点都不怕我。”
陈野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借着马灯和萤火的光,认真修改着画稿。他把竹林的层次感画得更分明,竹叶间的萤火用不同深浅的绿色区分,还在画角添了只落在安诺指尖的萤火虫,连绿光的明暗都细致地表现了出来。“这样就像了,”陈野满意地笑了,把画稿举起来对着萤火看,“等回到家,我再用荧光颜料补一点,说不定在暗处看,真的会发光。”
张大爷坐在旁边的草地上,给三人讲起了萤火虫的故事:“以前巷里的孩子夏天晚上都来这里看萤火虫,还会比赛谁能数出最多的光点。有一年夏天特别旱,萤火虫少了很多,大家就一起在后山种竹子、浇井水,到了第二年,萤火虫又多了起来。”他指了指竹林深处,“那里有棵老竹子,还是我小时候种的,现在每年都有萤火虫围着它飞。”
安诺听得入了迷,突然想起小宇的信:“张大爷,等秋天小宇来巷里,咱们也带他来看萤火虫好不好?他肯定会喜欢的。”张大爷笑着点头:“好啊,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在竹林里搭个小棚子,煮点槐花茶,边喝边看萤火虫。”
玩到快九点,竹林里的萤火渐渐暗了些,四人决定往回走。陈野把玻璃罐里的萤火虫都放了出来,看着它们飞回竹林,才合上盖子。安诺的指尖还留着萤火虫停留过的微凉触感,她忍不住回头望了望竹林,那些闪烁的绿光,像在跟他们道别。
回到巷里时,正好遇见林溪在快递站门口整理包裹。看见四人手里的灯笼和画夹,林溪笑着问:“去看萤火虫了?我刚收到个从城里寄来的包裹,收件人是安诺,说不定是小宇寄的。”
安诺眼睛一亮,立刻跑过去。林溪递给她一个长方形的纸箱,上面贴着张画纸,画着一朵向日葵,旁边还有小宇的字迹:“安诺,里面是向日葵种子,要好好保管哦!”安诺抱着纸箱,快步往顾盼家跑,连灯笼都忘了提——她迫不及待想看看小宇寄来的种子。
回到院子里,顾盼找了把剪刀,小心翼翼地拆开纸箱。里面装着两袋向日葵种子,一袋是金黄色的,颗粒饱满;另一袋是彩色的,有红、黄、棕三种颜色。袋子上还贴着小宇写的便签:“黄色的是普通向日葵,能长到一米多高;彩色的是矮向日葵,适合种在院子里。安诺,你要记得经常给它们浇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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