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之源 第208章 存在与虚无

那一声源自概念层面的尖啸，如同亿万玻璃同时破碎，

又似无数世界在瞬间坍缩的悲鸣，并非通过空气传播，

却直接震荡着现实的结构！

距离祭坛较近的、残余的少量虚空噬星者，在这尖啸声中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本就勉强维持的形态彻底崩解，化为齑粉！

地球舰队虽然距离稍远，且处于秦羽和苏瑾力量余波的保护下，依旧遭受了重创。

所有战舰的护盾疯狂闪烁，系统过载的警报响成一片，部分战舰外壳甚至出现了诡异的、如同被岁月瞬间腐蚀的痕迹。

船员们抱着头颅，痛苦地蜷缩，灵魂仿佛要被这超越理解的声响撕裂。

唯有秦羽和苏瑾所在的核心区域，那一点在“空”中强行亮起的纯白光芒，成为了混乱风暴中唯一的灯塔。

秦羽的感觉无比奇异。他的意识仿佛随着那一道蕴含造化之力的纯白流光，一同闯入了那片代表“无”的领域。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只有绝对的虚无和冰冷的死寂。

他的闯入，就像一滴墨水滴入了纯净的水，又像一段错误的代码被写入了完美的程序，引发了整个“系统”的剧烈排斥。

那股抹杀的意志变得更加具体、更加狂暴。它不再是简单的波纹扩散，而是化作无数无形的、带着“归无”法则的触须，从四面八方向秦羽的意识缠绕、挤压而来，要将他这点不该存在的“秩序”，彻底同化、湮灭。

秦羽感觉自己像是在粘稠的、冰冷的沥青中挣扎，每一个念头的运转都变得无比艰难。涅盘心炎在这里燃烧得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那初窥门径的造化之力，也如同风中残烛，只能勉强护住他意识的核心。

“定义……存在……”他艰难地维持着这个意念。在这片“无”中，他无法调用外界的能量，只能依靠自身灵魂本源和与苏瑾连接的力量，不断地“声明”自己的存在，对抗着无处不在的同化。

他“看”到了这片“空”的本质——它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充满了某种冰冷的、不断执行着“抹除”指令的底层规则流。这些规则流如同奔涌的江河，冲刷着一切不符合“虚无”定义的东西。而他的纯白流光，就像逆流而上的鱼，不仅要抵抗水流，还要不断改变自身，适应这绝对恶劣的环境。

“秦羽！”苏瑾的意念透过灵魂链接传来，充满了焦急与支撑。她能感觉到秦羽意识的艰难，以及灵魂本源的飞速消耗。她将更多的“源质”之力输送过去，同时，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她将自己的意识，也小心翼翼地探入了一丝，连接上那点纯白光芒！

刹那间，苏瑾的意识也体验到了那令人冻结的虚无。但与秦羽主要依靠涅盘心炎的“创造”与“否定”来对抗不同，她身为星语者承继者，对“秩序”有着更本质的理解。她的“源质”之力，更像是一种基准，一种坐标。

“秦羽！不要试图完全否定它！”苏瑾的意念如同清泉，在秦羽近乎冻结的思维中流淌，“它在执行‘抹除’的规则！尝试理解这条规则！找到它的……漏洞！或者，用我们的‘秩序’，为它的‘无’，增加一个条件！”

苏瑾的话如同醍醐灌顶！秦羽瞬间明悟！

他不再蛮横地、用造化之力去硬碰硬地“定义存在”，那消耗太大，且如同在流沙中挣扎，越陷越深。他开始引导纯白流光，变得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主动去接触、去解析那些冰冷的“归无”规则流。

这个过程极其危险，他的意识无数次濒临被同化的边缘。涅盘心炎剧烈摇曳，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虚无吞噬。

但他坚持住了！在苏瑾“源质”之力提供的稳定“秩序坐标”辅助下，他如同一个在暴风雨中解读密码的信使，艰难地破译着“归无”法则的运作方式。

他“看”到，这条法则的核心，是识别并抹除一切“信息集合体”，一切“差异”，一切“存在”。它就像宇宙的格式化程序。

而他和苏瑾，就是这段程序运行过程中，出现的两个无法被立即识别的“异常变量”！

“漏洞……条件……”秦羽的意识在极限运转。

突然，他捕捉到了什么！

这条“归无”法则，并非完美无缺！它在执行抹除时，对于“抹除”这个行为本身所引发的次级信息变化，存在一个极其微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识别延迟！就像橡皮擦擦掉铅笔字，会留下橡皮屑，而橡皮屑本身，在被识别和抹除前，会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存在时间！

而这个“短暂的存在时间”，就是漏洞！就是可以附加的条件！

“就是这里！”秦羽的意念爆发出决绝的光芒！

他不再试图定义自己的“存在”，而是将全部的造化之力、涅盘心炎以及苏瑾的“源质”星辉，凝聚成一道极其复杂、蕴含着特定信息的秩序指令，然后……主动撞向了其中一道“归无”规则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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