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污染!”罗曼医生却死死盯着苏瑾额头那片光芒混乱的“青荷”,又看向旁边与苏瑾精神图谱诡异同步的、秦羽星火波动的曲线!
一个极其可怕、却又唯一能解释眼前现象的念头在她脑中炸开!
“是共鸣!是更深层次的强制共鸣!”罗曼医生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恐惧和一丝洞悉真相的战栗,
“湖底那个东西!那个被污染的‘扭曲之光’!它在通过苏瑾和秦羽的链接!
通过这片‘莲台’!强行呼唤‘灯油’!它在试图唤醒苏瑾体内某种与之同源的东西?!或者把她变成新的‘容器’?!”
仿佛印证罗曼的话,苏瑾的身体停止了抽搐。
她缓缓地、极其僵硬地站直了身体。
那双被暗红覆盖的眼睛,此刻却空洞得如同深渊。
她不再看任何人,只是僵硬地转动脖子,目光直勾勾地穿透墙壁,望向西北方——深渊湖的方向。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出一个极其诡异、毫无温度的笑容。
一个完全陌生的、冰冷而苍老的声音,从苏瑾的喉咙里,一字一顿地、清晰地吐了出来,响彻死寂的病房:
“王建国,武城钥匙。”
然后,她猛地转头,那双空洞的暗红眼睛,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瞬间锁定了观察室玻璃后林默那震惊的脸!
被污染的笑容,在苏瑾脸上扩大。
“监察司的‘钥匙’找到了!”
苏瑾口中吐出的那冰冷、苍老、带着诡异污染气息的话语,如同来自九幽的判决,狠狠砸在病房内外的每一个人心上!
“钥匙?!什么钥匙?!”
赵铁柱完全懵了,巨大的身躯僵在原地,看着苏瑾那陌生而恐怖的面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罗曼医生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瑾额头上那片光芒混乱、暗红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青荷”,
又看向玻璃后林默那张首次出现剧烈情绪波动的脸。
林默!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他那张万年冰封的扑克脸,此刻清晰地映照着震惊、错愕、以及一种被触及最核心秘密的冰冷震怒!
深灰色的瞳孔中,数据流瞬间紊乱、停滞!
“目标苏瑾!立刻终止污染扩散!解除精神链接!”
林默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绝对的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尖利,
“‘钥匙’信息属于监察司最高机密!你。”
“闭嘴,林执事。”
苏瑾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冰冷、苍老、带着令人作呕的污染颤音,但这一次,却多了一丝属于她自己的、极其虚弱的、却又异常清晰的嘲讽!
她僵硬地抬起手,并非指向林默,而是用那沾着暗金血污(来自之前抱着秦羽)的指尖,极其缓慢地、用力地擦拭着自己额头那片混乱光芒中的“青荷”!
这个动作,充满了痛苦!仿佛在撕扯自己的灵魂!
她额头的皮肤瞬间被暗红能量灼烧出焦痕,发出“嗤嗤”的轻响!但她依旧死死地、一下又一下地擦拭着!
随着她的擦拭,那片“青荷”上疯狂闪烁的暗红纹路,如同被抹去的污迹,竟真的在一点点消退!
混乱的光芒也逐渐收敛,重新显露出暗青色金属的本体!
虽然边缘依旧残留着令人心悸的暗红痕迹,但中心那点微弱的星火,顽强地重新亮起了一丝!
“呃啊——!”苏瑾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闷哼,身体剧烈摇晃,那双被暗红覆盖的眼睛,
如同褪色的油画,浑浊的暗红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显露出属于她自己的、布满血丝却异常清明的瞳孔!
只是那瞳孔深处,充满了巨大的疲惫、痛苦和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
她扶着墙壁,大口喘息,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滑落,混合着血污和焦痕,狼狈不堪。
但她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剑,穿透单向玻璃,死死钉在林默那张震惊未褪的脸上。
“最高机密?‘钥匙’?”
苏瑾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属于她自己的力量,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死寂的空气中:
“林默,你忘了我是谁吗?”
“武城通缉我真的是因为什么‘高危污染源’?‘煽动叛乱’?‘窃取机密’?”
苏瑾的嘴角,极其艰难地、扯出一个带着无尽嘲讽和悲凉的弧度。
“他们通缉我。”
“是因为我是‘第七研究所’,‘戍卫者遗产逆向工程组’的首席研究员——苏瑾!”
“是因为我亲手从秦羽身上,剥离下了第一块带有‘星火’活性的组织样本!”
“是因为我知道武城那帮疯子,把老王抓去,根本不是因为他偷了什么狗屁样本!”
苏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的控诉:
“是因为老王知道怎么找到‘灯油’!而只有我!只有我知道怎么安全地提取、保存、激活那东西!”
“他们通缉我是要抓我回去!继续当他们的‘首席屠夫’!去解剖老王!去榨干他脑子里的秘密!去制造更多像秦羽这样的‘耗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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