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如潮水般从后颈席卷而来,烬生猛地睁开双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内撕裂般的痛楚。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下唇早已被咬破,血腥味在口中弥漫成一种铁锈与生命流逝的苦涩。视野中,那些淡蓝与猩红的光流如同垂死者的脉搏般微弱闪烁,迟迟不肯散去,在他虹膜上灼烧出短暂的残影。
中枢核心表面的裂纹中,正不断渗出粘稠的、近乎活物的猩红物质,散发着铁锈与**花朵混合的甜腻气味,浓烈到几乎令人窒息。它们像一群嗅到血腥的嗜血触须,蠕动着扑向他左肩撕裂的伤口,一接触便如饥似渴地渗入,带来一阵冰凉的、深入骨髓的灼烧感。
“警告。邪神血肉正在侵入你的伤口。”长明种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但以往冰冷的语调此刻却掺杂着异常明显的电流杂音,那杂音的深处,似乎隐藏着某种前所未有的、极细微的震颤,“逻辑火焰与污染源产生共振,每秒都在侵蚀你的神经突触。损伤程度:39.7%...39.8%...”
烬生试图移动手臂,却发现指尖仍牢牢粘附在那诡异的符纹残骸上,仿佛两者已生长在一起。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里面混着细小的、被腐蚀的金属碎片。“怎么切断?这东西已经长在我身上了。”他低头查看左肩伤口,看到齿轮边缘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那锈迹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病态的紫红色,周围的血肉颜色也变得暗沉,像是过度成熟即将腐烂的果实。
血雾毫无征兆地在空气中凝聚,带着浓重的铜锈味和某种令人头晕目眩的、如同腐烂茉莉花般的甜腻气息。幻影逐渐凝实,血瞳站在尚未完全消散的光流残余中,她那螺旋状的瞳孔闪烁着微光,那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其中蕴含的 intensity 近乎狂热。
“痛苦是进化的催化剂。”她开口说道,声音里有一种几乎无法压抑的兴奋,“你正在蜕变成更完美的形态。我能感觉到...你的血液在歌唱,那旋律真是...美妙。”
烬生没有理会她那近乎癫狂的吟诵,再次尝试用尚能活动的右手去剥离左手指尖的符纹残骸。但那些金属碎片已与他的皮肤和神经末梢深度融合,稍一用力,引发的剧痛便如高压电流般沿着手臂直冲大脑,让他眼前发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血瞳轻笑着向前走来,环绕她的血雾如同有生命的绸缎般流动,在她经过的地面上留下淡淡的、仿佛拥有生命的红色痕迹。她优雅地从颈间取下一根项链,链坠是一个小巧而精致的金属盒,盒盖上雕刻着极其精细的、不断咬合转动的齿轮纹路。“记得这个吗?你母亲最后戴着的东西。”
烬生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根项链他再熟悉不过,每一个划痕,每一处磨损,都深深刻在他的记忆里。金属盒的边缘,至今还残留着那片怎么也无法擦拭掉的、干涸的暗红色血迹——那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颜色。
“她死前让我转交给你。”血瞳说着,以一种轻巧得近乎残忍的姿态,将项链抛向中枢核心散发的光流之中,“可惜,现在才物归原主。”
项链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精准地落入那淡蓝与猩红交织的光流。就在接触的瞬间,那看似浑然一体的金属盒突然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咔嗒”声,一个从未被发现的暗格弹开,一枚仅有指甲大小的全息芯片从中滑落,静静地悬浮在光流之间,芯片表面闪烁着一种深邃而幽蓝的光芒。
烬生彻底怔住了。他曾无数次在深夜里抚摸过这根项链,感受着上面冰冷的气息和残留的绝望,却从未,从未发现这里面竟隐藏着这样一个秘密。
“读取它。”血瞳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带上了一种罕见的、近乎严肃的语调,“看看你母亲最后,究竟为你留下了什么。”
长明种立即发出警告,这一次,那警告声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此前从未有过的急迫:“芯片来源不明,结构特殊,可能携带高度危险的逻辑病毒。以宿主当前状态读取,极可能引发系统二次暴走,神经系统损伤已达42.3%...强烈建议立即终止接触!”
烬生的目光死死盯住那枚芯片。它安静地旋转着,表面的纹路复杂而古老,在光流的映照下,像极了一只沉睡千年、即将苏醒的金属昆虫。他眼前闪过母亲最后的样子,她那被污染撕裂的肢体,那双盛满痛苦与不甘的眼睛...这些记忆碎片此刻如同锋利的刀片,再次切割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这枚芯片,可能蕴藏着苦苦追寻的真相,也可能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致命陷阱——或者,更有可能,两者皆是。
“你的神经系统已达临界负载点。”长明种分析道,声音中的电流杂音变得越来越明显,甚至出现了短暂的、不自然的停顿,“任何额外负荷都可能导致不可逆的永久性损伤。记忆缓冲区正在持续恶化...优先级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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