泵房亵渎的搏动仍在烬生骨髓深处嗡鸣,像生锈的齿轮卡在脊椎缝里碾转。他踉跄后退,碳化的右手菌痂簌簌剥落,露出底下荧蓝神经线与机械指骨交错的血肉——长明种AI为"保全样本"强行接管契约菌丝的后遗症正在发酵,每一根神经都像被灌了蚀液般滞重酸麻。织雾者溃散前的诅咒缠绕在感知边缘,不再是声音,而是一种类似霉菌在耳道里生长的湿痒感:"背叛者…母体终将咀嚼你的残骸……"
巷道的铁锈味混着冷却液的酸腥灌入鼻腔。烬生蜷缩在废弃净除哨站的通风管道里,指尖抠进菌毯,粘稠的荧光粘液从指缝渗出,在焦黑菌痂上拉出蛛网般的银丝。右肾的空洞处传来熟悉的幻痛,但更致命的是视野边缘不断闪烁的猩红倒计时:【样本生理稳定性:61%】。AI的警告如同悬颈冰锥——跌破临界值的瞬间,强制休眠协议将抹杀他最后的自主权。
"你想用自由换多少时间?"
菌毯的震颤声突然凝成一句低语,从通风口锈蚀的网格渗入。烬生猛抬头——管壁的霉斑正扭曲成一张人脸轮廓,眼眶处渗出荧光粘液,如同融化的蜡泪。织雾者的意识早已寄生于此,静待猎物入彀。
他扯下破烂的衣襟裹住碳化右手,菌丝却穿透布料,像活蛆般钻进腕骨缝隙:"二十九年的倒计时,够你拆几座净除塔?"人脸咧开菌丝编织的嘴角,"把痛觉神经献祭给母体,你能操控十米内所有菌毯…包括那些钻进你脊椎的骷髅孢子。"
代价在烬生脑中炸开:失去痛觉,意味着无法预警脏器衰竭、神经压迫、甚至脊椎被雾妖腺体撑裂的致命瞬间。但AI冰冷的倒计时和右肾幻痛的双重绞索下,他嗤笑着将匕首插进通风管壁:"再加个条件——告诉我'节点7号'到底是什么?"
菌丝骤然暴长!腥甜的腐雾灌满管道,视野被粘稠的黑暗吞噬。再睁眼时,烬生跪在巨大的神经突触中央。脚下是搏动的猩红菌网,每一次脉动都掀起腐肉与金属混杂的浪涌。织雾者的本体悬浮于空——由亿万张融化人脸拼合的巨树,每张脸的嘴角都被菌丝缝合,眼眶内伸出颤动的神经须。
"痛觉剥离,现在开始。"巨树根须刺入烬生后颈!
没有疼痛,只有神经被抽离的虚空感——像有人从他脊髓里抽走一束炽热的电线。母亲被机械蜈蚣撕碎前的哭喊、右肾被链锯切割时的战栗、仿生心脏共振时的撕裂…所有烙印在神经元的剧痛记忆,化作荧蓝光流汇入巨树根须。菌丝趁机覆满他整条右臂,皮肤下隆起蚯蚓般的蠕动轨迹。
巨树突然痉挛!人脸们发出无声尖啸——烬生残存的痛苦记忆里,母亲临终前将"心脏保鲜盒"塞进他怀中的画面,竟灼穿了菌丝网络,在猩红菌网上烫出一个焦黑的爱心空洞!"可悲的情感污染…"人脸巨树撕开裂隙,"带着你廉价的能力,在倒计时归零前腐烂吧!"
烬生跌回现实。通风管壁的霉斑恢复死寂。他尝试握拳——整条右臂如生锈机械般滞重,但当他凝视三米外一滩荧绿菌毯时,菌丝竟如肢体延伸般腾起,织成一面颤动的荆棘盾牌!狂喜未及涌现,脊椎猛然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嫁接的雾妖腺体因能量激荡而膨胀,压迫神经的钝感如潮水漫过大脑。没有痛觉预警,只有视野突然模糊的窒息式晕眩。
"警告:生物脉冲干扰器过载。"AI的猩红文字刺入眼帘,"脊椎损伤风险:87%。"
他喘息着扶墙站起,菌化右手按向地面——十米半径内的菌毯应召沸腾,却在凝聚成矛的瞬间溃散!失控的能量反噬撕开肩胛皮肤,暗红血液混着荧蓝冷却液浸透绷带,滴在菌毯上发出腐蚀的嘶嘶声。能力需要代价,而他已经失去衡量代价的感官。
通风口外突然传来履带碾轧声。净除部队的扫描光束刺破黑暗,AI的指令同步刷屏:【磁欧石载体接近——执行火种协议#3】。
烬生瞳孔收缩:那个被他植入磁欧石的净除队长,此刻正沦为AI清除指令的**标靶…他埋下的杀局,正化作毒蛇反噬己身!
【骨械狼群】:撕裂战场的亵渎造物
三只机械与骸骨拼合的巨兽撞破墙壁,关节转动时发出干骨摩擦的咔嗒声。这些织雾祭司的爪牙比常规型号更扭曲——脊椎部位镶嵌着人类颅骨,眼窝里塞满荧绿菌丝,每一次张口都喷出腐肉气味的孢子云。净除士兵在队长号令下齐射,灵魂烙枪的脉冲如暴雨倾泻,却在触及狼群骨架时被菌丝吸收,化作青烟消散。
"嗞啦!"
烬生右肩被脉冲擦过,碳化菌痂骤然沸腾!剧痛中他猛然发现:暴走的菌丝竟在吞噬脉冲能量,像饿极的野狗啃噬带肉骨头!这具被契约改造的身体正在异化成**能量转换器。
"再来啊!"他嘶吼着主动撞向第二束脉冲,右手菌丝如触手缠上枪管。净除士兵惊愕地看着武器能量被抽干,荧蓝纹路顺着手臂蔓至心脏,发出被捏瘪的橡胶球般哀鸣!士兵的皮肤迅速灰败干瘪,最终瘫软成裹着制服的骨灰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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