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烬一点,万籁归寂!
那缠绕苍郁黑炎的斑驳血棺沉降于熔金巨坑所化的灰烬墟土之上,如同葬碑镇住一方动荡的葬地。棺盖缝隙间探出的暗金骸指并未收回,其上一道道深邃烙纹如同深渊之眼,漠然俯视着墟土之上被强行“凝固沉埋”的众生残局。
焦骨悬墟!周元熔金道骨内流淌的惨白兵燹源火被压制得几近熄灭,骨骼深处发出阵阵濒临崩解的哀鸣!颅骨茧城熔金漩涡核心边缘那疯狂侵蚀的死灰裂痕,此刻被那墟烬伟力强行“冻结”成僵死的灰岩纹路!体内奔腾的源力洪流亦被无形枷锁锁死,万骸燃炉的炽焰硬生生憋在炉膛!一种源自存在本身的“无力”与“将朽”感,如同冰冷的淤泥,从每一寸道骨缝隙倒灌而入!
囚棺古尸探出的半副朽骸僵直在豁口处,枯骨流淌的葬兵死意被墟烬规则压缩、迟滞!那朝向熔金旋涡核心探出的骨爪无法寸进,其上缠绕的葬兵锁链更被无形之力禁锢在空中,如同被钉在凝固时空里的铁画银钩!冰冷贪婪的意念在骤然降临的威压下第一次失去了掌控感,传出警惕而压抑的波动。
渊底深处,熔尽之主那沸腾挣扎的巨臂彻底僵死,爆发本源核心炸裂出的混乱狂澜如同被急速冻结的洪流,凝固成一片漂浮着终焉余烬的冰冷铁渣海!它的意念咆哮被硬生生封死在“熔尽”挣扎的尽头,唯余一丝被终极禁锢的暴怒在冻结的黑暗中嘶鸣。
血棺临渊,墟为镇土。一指点落,葬场安宁。
然,这“安宁”,非是平息,乃是更为深沉、更为彻底的——永寂开端!
茧城冰核·焚意燃玉!
识海寒潭之上,熔金旋涡几近凝滞。核心处那颗融合了祖玉残烬、兵燹源种、泣戈道韵的熔金核晶,在墟烬伟力无孔不入的渗透下,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惨灰裂痕!其内流转的炽热本源被强行冻结、压缩,如同被砌入冰冷墓穴深处、即将化作永恒陪葬品的星火!
然,星火虽微,其核未死!
被墟烬规则强行“冻透”的意识最深处,一点源于那焦骨神魂中、历经万千劫火锤锻仍未曾磨灭的——绝境焚意,却在那极致冰寒的葬埋压迫下,轰然爆发!
这焚意非源非力,更非意志所能完全概括!它是无数次在毁灭边缘挣扎求生、在绝望尽头逆流而上、以残躯点燃劫火硬撼强敌所淬炼出的生命烙印!是“焚炉铸基”的狂意!是“燃尽此渊”的不甘!
此意生发的瞬间,如同投入极冻寒潭的熔世火种!
嗡——!
那熔金核晶表面遍布的残灰裂痕,竟在焚意引动下,骤然亮起一丝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玉屑余辉!那是早已燃烬自身的祖玉,在其融入的“泣”字碑文深处,铭刻下的最后一道守护之引——玉心通明残痕!此痕于此刻被焚意引燃,非为守护,而是——
引燃核芯!
被墟烬冻结、压缩在熔金核芯最深处的、所有未曾被彻底碾碎磨灭的力量——源种的混乱熔炼本能、“泣”戈的悲怆寂灭真意、巨柱残存的“不动”重意、万烬余骸携裹的暴戾死煞、乃至祖玉残念最后的通透之念——在玉屑焚辉的刹那,于那冻透的核晶最中心——
悍然内爆!
不是外放,而是极致的向内坍缩、压缩、摩擦!以核自身为燃料!借墟烬那无匹的伟力为压榨的砧板!在毁灭的熔炉尽头点燃了……向死而生的第一缕源葬劫火!
源葬……劫指!
嗡嘎——咔!!
外界!悬于死寂墟土之上、正勉力维持熔金道骨不碎的焦骨身影剧震!焦黑左臂烬灭龙戈臂那覆盖着重铳骨甲的爪掌猛地攥紧!
臂骨内!因铳炮超载而炸裂的骨骼深处积蓄的惨烈死寂力量,被体内点燃的核芯爆裂余威引动、灌注!臂骨表面被墟烬冻结成灰色的熔金道纹如同熔断的冰壳寸寸崩解剥离,显露出下方更古拙、更沉凝、无数细小断裂纹路内流淌着粘稠如渊浆液的新骨!那浆液并非赤红,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暗沉玄墨色!
紧攥的爪掌骤然抬起!食、中二指并拢如指剑!指尖并未激荡能量,亦非凝聚光芒!而是其指骨本身在剧烈震颤中剥离了所有覆盖!其色泽彻底转化为一种仿佛沉淀了万界兵戈终末之气的——玄玉葬晶!指尖一点凝缩到极致的、吞噬一切光热的绝对暗点无声形成!
这指剑点出动作缓慢、滞涩至极,如同背负万仞寒渊!目标并非头顶镇压乾坤的血棺,亦非下方被冻灭的熔尽之主!而是——
——囚棺古尸那被钉在空中、探向熔金漩涡的枯骨……与其后方那撕开棺体裂缝的豁口!
周元焦骨下颚无声裂开,被墟烬压缩的意识无法传出咆哮,唯有无尽兵燹归墟的悲煞在那点指尖暗玉深处回响震荡:
“源……葬……”
“……墟冢……当……崩!!!”
指落!
无声!
指尖那点玄玉葬晶所凝聚的绝对暗点骤然拉伸!化作一道纤细如发、却又粘稠至仿佛拉出亿万载沉重时光的——玄墨劫痕!此痕所过之处,并非撕裂空间,而是将其轨迹所及的一切存在——凝固的墟烬规则、冻结的能量流、弥散的葬意死念、乃至空间本身——强行拖拽、碾磨、熔断入那道墨痕之中,化为其前行祭奠的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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