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城的铁匠铺总飘着铁锈味,伊格纳茨的锤声比晨钟更准时。当他将第七千三百块马蹄铁浸入淬火池时,水面炸开的不再是寻常白雾——淡金色的火星顺着蒸汽升腾,在屋顶凝成一柄巨锤虚影。彼时他刚突破七环法师,指尖的老茧还沾着星铁碎屑,却突然听见识海深处传来震颤,像有谁在敲打青铜钟。
“这不是奥术波动。”他摩挲着掌心的烫伤疤痕,那里正发烫,“是信仰的回响。”
三年前,他用“共鸣锻造术”为边陲小镇修复了被兽人破坏的灌溉机械,农夫们把他的画像挂在水车旁,祈祷时总会说:“愿锻锤大师保佑齿轮永不生锈。”起初只是零星的念力,直到上个月,当他为矮人部落打造出能自动挖矿的机械臂时,识海突然泛起涟漪——那些带着“感谢”“依赖”的念头,竟像铁屑被磁石吸附般,在意识深处聚成了微光。
“锻造不该只是手艺,该是改变世界的力量。”伊格纳茨对着熔炉喃喃自语,火焰突然窜高半尺,映得他瞳孔发亮。他砸碎了铁匠铺的后墙,将世界熔炉的核心碎片嵌进地基,从此这里成了“机械神殿”的雏形——没有神像,只有座不断吞吐金属的巨型锻炉,炉壁刻着一行字:“凡铁可锻,人心可铸”。
最初的信徒是铁匠与工匠。伊格纳茨教他们用符文给工具附魔:砍柴刀能自动避开树结,犁地机的铁犁会顺着土壤纹理转动。当一位老木匠用他传授的“活榫术”造出能自动开合的桥梁时,伊格纳茨的识海“叮”地一声,第一缕神性火花亮起,带着金属冷却时的清脆颤音——那是“实用之神性”,源自被工具改变的劳作方式。
他开始行走大陆,每到一处就建座“锻炉教堂”。在平原城邦教牧民打造防风沙的金属帐篷,在沿海渔村设计防腐蚀的船锚,在山地矮人部落改良蒸汽钻机。十年间,信徒的祈祷声汇集成流,在他识海凝成九条光带,像九条锻打中的钢坯。
第10年深秋,当他为机械联盟打下第一根铆钉时,识海突然轰鸣——第十道神性在“机械”与“锻造”的交汇点亮起,十点神性如齿轮般咬合转动,在意识深处燃起一团幽蓝的火焰。
“神火……点燃了。”伊格纳茨望着掌心跃动的火苗,皱纹里淌下泪水。镜中,他的白发竟泛起金属光泽,手背的老年斑化作细密的齿轮纹路——长生不老的馈赠,已悄然降临。
第二章 机械神国的地基(第11年-第50年)
“机械联盟”的第一份盟约,是用星铁液写在青铜板上的。伊格纳茨站在刚落成的联盟总部“齿轮堡”顶端,将青铜板嵌入基石,神性火花在识海骤然明亮:“以锻锤为誓,凡入盟者,共享锻造之术,共抗蛮荒之力。”
彼时大陆正遭“混沌兽潮”侵袭,传统军队的刀剑在巨兽面前不堪一击。伊格纳茨带着信徒连夜赶造“钢铁守卫”——十二尺高的机械战士,关节嵌着反重力符文,右臂是可切换的巨锤与火炮,核心用他亲手锻打的“神性钢”驱动。当第一百台钢铁守卫在平原列阵,兽潮冲撞的瞬间,伊格纳茨识海中的“守护之神性”突然凝实,神火的光芒又盛了三分。
他的信仰传播不再靠说教,而是靠齿轮转动的“奇迹”。在沙漠城邦,信徒用他设计的“沙水转换器”将流沙炼成淡水,绿洲在机械管道的延伸中不断扩张;在冰封北境,“地热锻炉”让金属在极寒中保持活性,机械雪橇取代了驯鹿,将贸易路线向北推进了千里;甚至在魔法学院,他的“符文引擎”让学徒们的实验效率提升十倍,连最守旧的法师都开始偷偷供奉锻锤徽章。
“锻造之神不看种族,只看造物。”伊格纳茨在盟约里写下这句话,将机械联盟扩展到包含人类、矮人、地精甚至部分觉醒的构装体。地精工程师用他的“模块化设计”造出会自己维修的采矿机,矮人铁匠将“神性钢”与秘银融合,锻出能斩断魔法的战斧,这些成果反哺着他的神性——每当一件改变世界的造物诞生,识海的神性就多一分重量。
第30年,他在齿轮堡地下建成“万机殿”,殿内陈列着百年来的标志性造物:第一台钢铁守卫的残骸、能计算星轨的青铜仪、用活木与金属嫁接的永动水车……最中央是座透明的晶柱,里面封存着他的十点神性,像十颗旋转的齿轮,散发出让金属共鸣的低频嗡鸣。
有祭司建议为他塑神像,却被拒绝:“我的神像是每台好用的机器,是每个工匠掌心的老茧。”话落,晶柱突然射出光束,在殿顶映出无数正在工作的机械,信徒们见状纷纷跪拜,那一刻,伊格纳茨的神火首次出现了金色的焰心——信仰之力已足够支撑半神之躯。
他开始不老不死。看着曾经的弟子化作骨灰,看着机械联盟的版图覆盖半块大陆,看着沙漠变成良田、冰原通了铁路,识海里的神性齿轮转得愈发平稳。偶尔回到落锤镇,当年的淬火池已变成信徒朝圣的“源火池”,池底的蓝光仍在跳动,像在提醒他:一切始于那声最初的“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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