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东的夏天,太阳毒得能扒掉人一层皮。山坳里的石笋村像个蒸笼,热得连狗都趴在树荫下吐着舌头直喘粗气。只有山涧里那潺潺的溪水,还带着几分清凉,蜿蜒穿过这个不过三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
王太飞扛着锄头,慢悠悠地从地里往回走。他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上,满是皱纹,像是被犁过的田。“日他先人板板,热死个仙人咯!”他一边抹着汗,一边骂骂咧咧地朝自家院子走去。
“你个豺狗叼的,咋个才死回来?老娘饭都煮好半天了!”李秀玲站在院门口,双手叉腰,一张圆盘脸上满是凶相。
她比王太飞小五岁,虽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但身材还没走样,胸前那两坨肉随着她说话一颤一颤的,拇指大的奶头戳起衣服,看得王太飞直咽口水。
王太飞把锄头往墙角一靠,嬉皮笑脸地凑过去:“咋子嘛,想老子了嗦?”说着伸手就往李秀玲屁股上摸。
“爬开!一身臭汗,熏死个人!”李秀玲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却也没真生气,只是压低声音,“隔壁刘寡妇看着呢,你个不要脸的。”
王太飞瞥了眼隔壁院子,果然看见个身影一闪而过。他嘿嘿一笑,跟着媳妇儿进了屋。
晚饭简单,一碗青椒腊肉,一碟泡菜,一碗豆花,外加些自家种的青菜。王太飞饿急了,狼吞虎咽地吃着,李秀玲却吃得心不在焉。
“诶,你听说没得?张家湾那边出了件怪事。”李秀玲神秘兮兮地说。
“啥子怪事嘛?”王太飞头也不抬,继续往嘴里扒饭。
“张老三家那个媳妇,前几日不是去后山捡菌子嘛,回来就不对劲了。”李秀玲压低声音,“说是脸变了样,明明还是那个人,可看上去就是不一样了,邪门得很!”
王太飞不以为然:“你们这些婆娘,一天到晚神叨叨的。脸变了能变成啥样?还能变成仙女不成?”
“你个龟儿子懂个锤子!”李秀玲骂了一句,又神秘地说:“村里老人都说,她是遇上‘借脸’的了。”
“借脸?啥子意思?”
“就是有些东西,没得自己的脸,要借活人的脸用。”李秀玲声音越来越小,“说是先借一点特征,慢慢借多了,整张脸就成它的了。”
王太飞哈哈大笑:“放你娘的屁!老子活了四十多年,咋没听说过这种鬼扯的事?”
李秀玲见他不信,也来了气:“不信算求!等你娃遇上,莫来找老娘哭!”
两口子吵吵嚷嚷吃完晚饭,天也黑透了。山里没娱乐,农村人睡得早,不到亥时,整个村子就静了下来,只有田里的青蛙和草丛里的虫子叫个不停。
王太飞躺在床上,赤着上身,一只手不老实地揉捏李秀玲大灯。
“热死个人,爬开点!”李秀玲推开他,翻过身去。
“装啥子正经嘛,昨晚哪个婆娘叫得那么欢?”王太飞死皮赖脸地贴上去。
“放屁!哪个叫了?”李秀玲嘴上骂着,却也没再推开他。
正当王太飞要有进一步动作时,忽然听见院里有动静。
“啥子声音?”李秀玲一下子紧张起来。
王太飞侧耳听了听:“怕是野猫嘛,莫管它。”说着又要动作。
“不对,好像有人走路的声音。”李秀玲坐起身来。
王太飞骂骂咧咧地爬起来,走到窗前朝外看。月色朦胧,院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屁都没得一个,自己吓自己。”他回到床上,却发现李秀玲直勾勾盯着窗外,脸色苍白。
“太飞,我刚才好像看见个影子,一晃就过去了。”
王太飞心里也有些发毛,但还是强装镇定:“看花眼了嘛,这黑灯瞎火的。”
这一闹,两人都没了兴致,吹灯睡下了。
半夜里,王太飞做梦惊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借着月光,看见李秀玲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大半夜不睡觉,搞啥子名堂?”他嘟囔着问。
李秀玲不答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动作缓慢而僵硬。
王太飞觉得奇怪,正要再问,忽然觉得不对劲。李秀玲是短发,平时根本用不着这么仔细地梳头。而且那背影...虽然很像,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等走近了,他才看清,梳妆台前根本没有人,只有他老婆的一件衣服搭在椅背上。
“妈的,真是睡迷糊了。”王太飞松了口气,回床继续睡,才发现老婆好好的躺在那。
第二天一早,王太飞被李秀玲推醒。
“太飞,你看我脸上是不是有啥东西?”李秀玲指着自己的左脸,有些不安地问。
王太飞眯着眼看了看:“有啥子嘛,还不是那张老脸。”
“不是,你仔细看,这边脸是不是比那边...平一点?”李秀玲皱着眉。
王太飞坐起身,仔细端详妻子的脸。这一看,他心里咯噔一下。李秀玲的左脸确实有些不对劲,原本丰满的脸颊似乎塌陷了一点,像是被人轻轻按下去一样。不仔细看倒不明显,但一旦注意到了,就越看越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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