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了个外卖单,客户备注写着:别敲门,放门口,立刻走,千万别看猫眼。这要求挺怪,但我没多想,直到我到了送餐地址。
地址指向一片老旧的待拆迁楼,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我摸黑上楼,找到门牌,把外卖袋子轻轻放在门口。
按照备注,我该转身就走。可偏偏这时,我听到门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湿漉漉的肉块拖过地面的黏腻声响。鬼使神差地,我弯下腰,凑近了那个猫眼。
里面不是房间,而是一条长得望不到头的阴暗走廊,墙上糊着暗黄油腻的玩意儿,像是凝固了很久的汤垢。走廊深处,有个人影正背对着我,一下一下,用一把巨大的砍骨刀剁着案板上的什么东西。那东西血糊淋拉的,已经看不出原样。
突然,那个人影停住了动作,慢慢地把头转了过来。他的脸惨白浮肿,一双眼睛只有眼白,直勾勾地“盯”着猫眼的方向。他好像看见我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下楼,电动车都忘了骑,一路狂奔回家。老婆王娟已经睡了,我被吓得够呛,也没开灯,摸黑钻进被窝,从后面紧紧抱住她,冰凉的身体急需一点温暖。
王娟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习惯性地往后靠了靠。但几秒钟后,她身体猛地一僵,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和一丝警惕:“……强子?你身上什么味儿?这么腥……”
我闻了闻自己袖子,除了汗味,什么都没闻到。“哪有什么味儿,吓出汗了吧。娟儿,我今晚可能撞鬼了。”我声音还在发抖,把她搂得更紧,手不自觉伸进她睡衣里,想寻求点真实的触感安慰。
王娟却用力掰开我的手,翻身面对我,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语气很冲:“别他妈碰我!你手怎么这么冰?跟死人手一样!”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你刚才说撞鬼?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送餐了?”
“我没有!”我急于辩解,把今晚的遭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说到那只眼睛透过猫眼盯着我时,牙齿都在打颤。
王娟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嗤笑一声,带着一种奇怪的嘲讽:“瞧你那点胆子!肯定是看花眼了,或者人家在屋里处理生肉呢。就你这怂样,还天天吹牛。”
她的话没让我放松,反而让我更不舒服。平时的王娟虽然脾气躁,但不会在这种时候用这种口气说话。我忍不住反驳:“真的!娟儿,你不明白,那感觉太真了!那绝对不是什么活人!”
“不是活人是什么?难不成是鬼点外卖?鬼还吃红烧肉盖饭?”王娟的语气越来越不对劲,带着一种黏腻的恶意,“我看你是亏心事做多了,心里有鬼。是不是又偷看哪个女客户洗澡了?嗯?跟我说说,那女的**大不大?”
我愣住了。王娟从不会跟我说这种下流话,我们吵架也顶多是骂骂咧咧,不会牵扯这种污秽的内容。“你胡说什么呢!”我有些恼火。
“我胡说?”王娟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在黑暗里格外刺耳,“你们这些臭送外卖的,有几个好东西?天天走街串巷,谁知道你背着我干了什么龌龊事!说不定那猫眼里的就是你相好的老公,拿刀等着剁了你呢!”
她越说越离谱,话语恶毒得让我心寒。我猛地坐起身,想去开灯。“你他妈疯了!王娟!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别开灯!”王娟突然尖叫,声音扭曲变形,“我……我眼睛不舒服!强光刺眼!”
她的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我吃痛,心里那股邪火也上来了,用力甩开她:“你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黑暗中,我们僵持着。粗重的喘息声格外清晰。过了半晌,王娟的语气忽然又软了下来,带着哭腔:“强子……对不起……我可能是做噩梦了,还没缓过来……你别生气,我害怕……你抱抱我……”
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心软了,也觉得自己可能太敏感。她或许真是被我的描述吓到了。我叹了口气,重新躺下,把她搂进怀里。“好了好了,没事了,可能真是我眼花了。”
王娟温顺地靠在我胸口,但身体依然冰凉。她的手在我背上轻轻划着圈,动作缓慢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我们都没再说话,可我心里那股强烈的不安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浓。
后半夜,我睡得极不踏实,半梦半醒间,总感觉怀里的人动来动去,有时甚至觉得她的身体轮廓变得有些……陌生。有一次我迷糊中伸手,摸到的好像不是柔软的肌肤,而是一种滑腻冰冷的、类似皮革的触感。我猛地惊醒,发现王娟背对着我,睡得似乎很沉。
是我太紧张了吗?
天快亮时,我才勉强睡着。不知过了多久,我被窗外透进的阳光刺醒。身边是空的,王娟已经起来了。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出卧室,看见王娟正在厨房准备早餐。晨光下,她穿着那件熟悉的碎花围裙,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