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感觉,身后跟着一个不是人的东西。
它不声不响,只是跟着。起初我以为是错觉,城市生活压力大,神经衰弱是常事。可那种感觉越来越真切,后颈窝总有一股凉气,像有人隔着空气在吹。夜里睡觉,总觉得床边站着个黑影,模模糊糊的,一开灯又什么都没有。我没敢跟别人说,怕人觉得我疯了。直到那天,我加班到凌晨,抄近路从老巷子穿回家。
巷子又窄又深,路灯坏了好几盏,光忽明忽灭。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还有……另一个。嗒…嗒…嗒…不紧不慢,就在我身后三五步远。我走快,它也快;我放慢脚步,它也跟着慢下来。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回头。
空无一人。只有巷子风打着旋,卷起几片碎纸。
“谁?!”我声音发颤,喊了一句。
没人回答。只有我那一声喊在巷壁撞出细微的回音。我头皮发麻,转身就往家跑。那脚步声立刻也跟着跑起来,紧贴在我身后,嗒嗒嗒嗒!越来越急,越来越响!我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陈腐灰尘气的气流喷在我后脑勺上。
我魂飞魄散,拼命狂奔,直到冲进公寓大楼,扑到值班的保安面前,才敢停下来大口喘气。
“怎么了,先生?”保安老张诧异地看着我惨白的脸。
“有…有人跟着我!”我指着外面,语无伦次。
老张拿着手电出去照了一圈,回来说:“外面没人啊。是不是太累了看错了?”他看着我的眼神,带着点同情,好像在看一个精神病人。
从那天起,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
那东西似乎跟我回家了。
家里总是莫名其妙地冷,尤其是卧室,像开了冷气。桌上的小摆件会轻微移动位置。我明明记得笔是放在笔记本旁边的,回头却看到它滚到了桌角。夜里,厨房或者客厅会传来极其轻微的窸窣声,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在轻轻走动。我握着手电冲出去,声音立刻消失,一切如常。
我几乎不敢合眼。黑眼圈浓得吓人,上班也精神恍惚。同事李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哥们儿,你最近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失恋了?”
我犹豫再三,还是把遭遇跟他说了。他听完,皱起眉头,压低声音:“听着邪门。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能惹上什么?”我苦笑。
“不好说。我爸以前说过,城里有些老东西,比荒山野岭的还凶。”他想了想,“我给你个电话,你去找梅姨看看。她专门处理这种……‘疑难杂症’。”
我手里捏着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心里挣扎。我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相信科学。可发生在身上的事,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那种被窥视、被跟随的感觉几乎要把我逼疯。
最终,恐惧战胜了理性。我拨通了梅姨的电话。
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些慈祥,约我第二天下午去她家。
梅姨住在一栋老居民楼里,家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她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太太,眼神却异常清亮,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
我坐下后,她给我倒了杯水,然后仔细端详我的脸,特别是额头和眼睛。她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小伙子,你这不是一般的倒霉运。”她缓缓开口,“有个东西,黏上你了。很紧。”
我心头一凛:“是什么?”
“说不清具体是啥,”梅姨摇摇头,“但不是善茬。它跟着你进了门,现在就在你身边打转。你最近是不是走了什么夜路,或者碰了啥不该碰的东西?”
我立刻想起那条老巷子。
“对,就是那天晚上之后开始的!”我急忙把巷子里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梅姨静静听着,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那巷子年头不短了,里面不干净。你运气差,八字可能那会儿有点弱,就给它跟上了。它现在吸你的精气神,时间再长点,你怕是……”
她没说完,但我明白意思。我冷汗都下来了。
“梅姨,您得救救我!多少钱都行!”我几乎是哀求了。
“不是钱的事。”梅姨摆摆手,“这东西凶,得把它送走。不然它害了你,还会去找别人。”
她让我晚上带她去那条巷子口,她要准备些东西。
当晚,我和梅姨站在了那条让我恐惧的老巷入口。梅姨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手里提着一个旧布包。她没让我进去,只在巷口站定。
巷子里比那天更黑,更静,像一张沉默的巨口。
梅姨从布包里拿出几炷香,点燃了。烟气袅袅升起,却不散开,反而诡异地扭动着,像是有生命般,缓缓飘向巷子深处。她又拿出一个小碗,里面装着糯米,还有一张画了红色符号的黄纸。
她示意我站到她身后,不要出声。
然后,她面对着幽深的巷子,开始用一种低沉而奇特的音调念念有词,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调子一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风停了,连远处马路上的车流声都模糊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