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河子湾,是一年中最丰饶的时候。金黄的麦浪在夕阳下翻滚,远处青山如黛,近处溪水潺潺。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老人摇着蒲扇下棋,孩子们在打谷场上追逐嬉戏。谁也不会想到,在这个平静的小山村,一桩离奇诡异的事情正在悄悄发生。
李大海家的独子李天佑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暑假回家帮父母干农活。小伙子长得白净,戴着眼镜,在城里读书久了,对农活已有些生疏。这天下午,他背着喷雾器到西山脚下的玉米地打农药。
西山地势偏僻,离村子有三里多地,旁边是一片老坟场,据说埋着清朝时的祖先。天佑家的地恰好在坟场边上,村里老人都说那块地“阴气重”,劝李家别种了,但李大海不信邪:“死人还能跟活人抢饭吃?”
天佑走到地头时,日头已经西斜。他配好农药,背上喷雾器开始干活。玉米长得比人还高,穿行其间,只觉得闷热难当,耳边只有喷雾器的嗡嗡声和自己的喘息声。
打着打着,天佑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那凉意不像风吹,倒像是有人用冰凉的手在他脊梁上摸了一把。他猛地回头,身后只有密密匝匝的玉米秆,在夕阳余晖中投下长长的影子。
“错觉吧。”天佑自言自语,继续向前走。
没走几步,他又觉得不对劲——四周太安静了。刚才还有蝉鸣鸟叫,此刻却万籁俱寂,连风声都消失了。喷雾器的嗡嗡声也变得遥远而空洞,仿佛隔着一层薄膜。
天佑停下脚步,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扶住额头,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玉米地似乎扭曲起来,颜色也变得怪异。他勉强走到田埂边坐下,想休息片刻。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站在玉米地深处,模模糊糊看不清面目,但天佑直觉那人在盯着自己看。他想起村里关于这片地的传闻,心里发毛,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谁在那儿?”
没有回应。人影一动不动。
天佑站起身,想走近看看,却发现自己轻飘飘的,低头一看,惊得魂飞魄散——他看见自己的身体还坐在田埂上,低着头仿佛睡着了!
“这不可能...”天佑想着,试图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却像被无形的墙壁挡住。他像一片羽毛般飘了起来,越升越高,直到俯瞰整片玉米地。他看见那个模糊的人影走向自己的身体,俯身似乎在查看什么。接着,人影直起身,转向坟场方向,缓缓飘去。
天佑想追上去,却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人影飘动。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完全控制不了方向,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飘飘荡荡地随着那人影越过田埂,进入了老坟场。
坟场里荒草齐腰,墓碑东倒西歪,有些已经半埋入土。此时夕阳已经完全落山,只剩天边一抹暗红,坟场里昏暗阴森。人影在一个破损严重的老坟前停下,转身面向天佑。
借着最后的天光,天佑看清了那人的脸——苍白如纸,五官模糊,仿佛蒙着一层纱,唯有一双眼睛异常清晰,空洞无神却又似乎藏着无尽的哀怨。那不是活人的脸!
天佑吓得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要逃离,却像被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幽灵般的身影。这时,他发现更可怕的事情——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如同水中倒影般摇曳不定!
那鬼影向他伸出手,天佑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身不由己地向老坟飘去。就在他即将撞上墓碑的刹那,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天佑!天佑!”
是母亲的声音!她在喊他回家吃饭!
鬼影似乎被这声音干扰,晃动了一下。天佑感到吸力稍减,拼命向后挣扎。就在这时,他看见母亲的身影出现在坟场边缘,手里拿着手电筒,正焦急地四处张望。
“妈!我在这里!”天佑无声地呐喊,希望母亲能看见自己。
李母当然看不见儿子的魂魄,她只是凭着直觉,觉得这片坟场“不干净”,担心儿子遇上什么邪乎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坟场,手电光在墓碑间扫过。
当光束照到那个老坟时,鬼影猛地缩回坟中,天佑顿时感到浑身一轻。他趁机向后飘退,却发现无法远离坟场,仿佛有无形的屏障将他困在这里。
李母在坟场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儿子,便匆匆离去,想必是去别处寻找了。天佑绝望地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恐惧。
夜色完全降临,坟场陷入漆黑。天佑的魂魄飘荡在坟场中,发现这里与白天所见截然不同——许多坟头上隐隐约约坐着人影,有的在低声哭泣,有的在茫然四顾,还有的试图走向坟场边缘,却被无形屏障阻挡,只能无奈返回。
天佑明白了,这些都是被困在此地的亡魂!他自己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夜渐深,坟场里的活动却越发频繁。亡魂们开始聚集在一处空地,围成圆圈,无声地旋转舞蹈,那场景诡异至极。天佑被卷入其中,身不由己地跟着旋转,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仿佛要融化在这群亡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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