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挠床板的声音越来越近,周正秀浑身绷得像拉满的弓,冷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流,把肚兜都浸透了。她死死盯着床尾,手里的铜钱剑抖得哗啦响。
"咯吱——"声音突然停了。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周正秀憋着气,数了十下,那声音没再出现。她刚想松口气,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在了门上。
周正秀"嗷"一嗓子从床上蹦起来,铜钱剑差点脱手。门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呜咽,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呻吟,接着是拖沓的脚步声,绕着屋子转圈。
"滚!滚远点!"周正秀扯着嗓子骂,声音却抖得不成调。她抓起马神婆给的雷击木粉末,一股脑撒在门口。粉末落地发出"嗤嗤"声,像是烧红的铁块扔进水里。
门外的动静停了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笑,震得房梁上的灰扑簌簌往下掉。周正秀捂着耳朵蹲下,感觉那笑声直往脑仁里钻,疼得她眼前发黑。
笑声戛然而止,接着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周正秀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裤裆又湿了一片——这回是真吓尿了。
天蒙蒙亮时,周正秀才敢挪到门口,发现撒的粉末上赫然印着几个焦黑的脚印,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她腿一软,扶着墙才没跪下。
"马婆婆没骗我,这鬼东西真他娘的会回来!"周正秀骂骂咧咧地收拾了一包干粮,准备去马神婆家避难。刚推开门,就看见院门口丢了一只死得透透的母鸡,脖子被拧成了麻花,鸡冠子不翼而飞。
周正秀咽了口唾沫,绕开死鸡往外走。路过玉米地时,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盯得她后脖颈发凉。她加快脚步,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
低头一看,又是半截腐烂的麻绳,埋在土里不知多少年了,被她一脚带了出来,和上次一模一样。周正秀突然想起马神婆说的疯女人上吊的事,心里"咯噔"一下。
"该不会是..."她盯着那截麻绳,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二十年前,一群长舌妇在村口嗑瓜子,对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指指点点。
那女人怀里抱着个布包,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走路一瘸一拐的。当时有人往她身上扔瓜子壳...
"操!"周正秀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这群烂婆娘当年干的这叫什么事!"
马神婆见到周正秀时,脸色比昨天还难看。她盯着周正秀后腰的黑手印看了半天,叹了口气:"它昨晚又来了?"
周正秀点点头,把夜里的事说了。马神婆听完,从床底下拖出个落满灰的木箱,翻出一本发黄的册子。
"那疯女人叫王翠花,老了记性不好,我都把她名字忘了。"马神婆翻着册子说,"男人跟外乡女人跑了,留下她和不满周岁的孩子。孩子饿死后,她就疯了,整天抱着个布包在村里晃悠,说那是她儿子。"
周正秀嗓子发紧:"后...后来呢?"
"后来?"马神婆冷笑一声,"村里几个瓜婆娘嫌她晦气,见了就躲,闲言碎语。最后她在玉米地外找了棵歪脖子树,用裤腰带把自己吊死了。"
周正秀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她脑子里突然又有了那模糊画面:王翠花上吊那天,几个烂婆娘说风凉话,说疯子死了干净...
"她为啥缠上我?"周正秀声音发颤,"我...我真的没…没害过她啊!"
马神婆合上册子:"饿鬼找替身不看恩怨,但要是生前有仇,就更难缠,以前笑话她那批人基本都死光了。"她顿了顿,"你男人死后,你是不是在玉米地里...做过不干净的事?"
周正秀脸"腾"地红了。她男人死了三年,她确实跟村里的光棍李铁柱在玉米地里钻过几次草垛子...
"那...那跟这有啥关系?"周正秀结结巴巴地问。
马神婆哼了一声:"王翠花男人就是跟外乡女人在玉米地里勾搭上的。你俩在她上吊的那块地方干那事,她能不记恨?再说嘲笑欺负她的基本死光了,她就找上你了。"
周正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哪知道那片玉米地外曾吊死过人,早知道就去河边草垛子了!
"现在咋整?"周正秀哭丧着脸问,"我去给她磕头认错可以吗?"
马神婆摇摇头:"晚了。它尝到了你的精气,不把你吸干不会罢休。"她从箱子里又摸出几样东西:一把生锈的剪刀,一包红纸包的粉末,还有个小铜铃。
"今儿个是十四,月亮快圆了。"马神婆把东西一样样摆在桌上,"明晚月圆,阴气最重,它肯定会来索命。咱们得先下手为强。"
周正秀听得两腿发软:"怎...怎么个先下手?"
马神婆眯起眼睛:"你去准备三样东西:黑狗血要新鲜的,铜钱要沾过血的,再找一节被雷劈过的桃木。"她顿了顿,"明晚子时,在它上吊的地方,做个了断。"
周正秀头皮发麻:"您老的意思是...让我去玉米地里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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