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黑暗像是能吞噬所有情绪,司泠夜靠在冰冷的门板上,耳边还残留着沈佩哽咽的声音,心里却像被冻住一样,没有半分波澜。他抬手扯了扯领带,试图缓解胸口的憋闷,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又跳回山水别墅的画面——那里的每一寸空气,都还留着林雪颜的气息,和眼前这满是纠缠的窒息感,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他没开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走到客厅的酒柜前,拿出一瓶威士忌,直接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却没能压下心底那股莫名的心慌。
“她到底怎么样了……”他低声喃喃,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拿出手机,再一次点开那个熟悉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却始终没有按下——他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更怕听到她一切安好,却早已不需要他的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接着是保温桶放在地上的轻响,然后是沈佩带着哭腔的低语:“汤我放门口了,你记得热了喝……我明天再来给你送早餐。”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司泠夜没有出去,只是靠在酒柜旁,一瓶威士忌见了底。酒精上头,让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却也让那些压抑的思念越发清晰。他仿佛又看到林雪颜站在山水别墅的客厅里,笑着对他说“我回来了”,可伸手去抓,却只有一片虚无。
天快亮时,他趴在酒柜上睡着了,眉头却依旧紧紧皱着。梦里,他站在一个陌生的医院走廊里,听到婴儿的哭声,身边的人走的很快很快,只能在一片慌乱中惊醒。
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司泠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走到门口,看到那个还带着余温的保温桶。他没有碰,只是看着它,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疲惫——他应付着奶奶的期待,应付着沈佩的纠缠,却连面对自己心底真正牵挂的勇气都没有。
他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余泽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沉默了几秒,才沙哑着开口:“余泽,你……知道林雪颜现在的情况吗?”他知道他跟夏眠在一起了,但他不敢确定他知不知道林雪颜的消息,可此刻,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关于她的线索。
电话那头的余泽刚睡醒,声音还带着惺忪,听到司泠夜的问题,瞬间清醒了大半,语气里多了几分警惕:“你怎么突然问起她?”
司泠夜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沙哑着嗓子解释:“没什么,就是……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想到她了,问问情况。”他没敢说自己昨晚的梦,也没说那份跨越重洋的心慌,只找了个最平淡的理由。
余泽心里却警铃大作——夏眠去纽约前特意跟他交代过,林雪颜生产的事绝不能让司泠夜知道,还撂下狠话“你要是敢说漏嘴,等我回来有你好受的”。他太清楚夏眠的脾气,也知道司泠夜和林雪颜之间的纠葛,自然不会轻易松口。
“我也不清楚啊。”余泽故意拖长了语气,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夏眠是去照顾她了,但也没跟我说具体情况,就说让我别担心。你也知道,她们女生之间的事,不爱跟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细说。”
司泠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比如她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真没有。”余泽说得斩钉截铁,还故意转移话题,“倒是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她了?你跟沈佩那边不是挺好的吗?司奶奶还跟我妈提过,说你们快定下来了。”
这话像一根刺,扎得司泠夜心里一阵不舒服。他沉默了几秒,声音冷了下来:“没什么,就是随口问问。你要是后续知道什么消息,再跟我说一声。”
“行,知道了。”余泽敷衍着应下,心里却盘算着——等会儿得赶紧给夏眠发个消息,提醒她司泠夜开始打听情况了,让她多留意点。
挂了电话,司泠夜站在原地,手里的手机滑落在沙发上。余泽的回答显然是在敷衍,可他没有任何理由再追问——毕竟,他早已是林雪颜生活里的局外人。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心里的不安不仅没消散,反而更强烈了。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纽约医院里,林雪颜正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眼底满是温柔。
两个城市,两种心情,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将司泠夜远远隔在林雪颜的新生之外。他只能站在原地,被那份莫名的心慌裹挟着,连一句“平安”,都无从得知。
司泠夜刚结束长达两小时的会议,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出会议室,拿出手机时,屏幕上一连串“顾静曼”的未接来电格外刺眼。他皱了皱眉,回拨过去,语气带着几分不耐:“怎么了?”
“儿子啊,你可算接电话了!”顾静曼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刻意的急切,“你快来XX酒店的牡丹厅,你奶奶也在这里,有急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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