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蹙着眉,接口道:“母亲说的是。只是……我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她压低了声音,“母亲您想,衡儿前脚刚奉旨进京,后脚宣李春芽进京的圣旨也到了。
如今他们两人都在京城,这御麦又闹出这么大动静……
难道……这背后,不会是……是衡儿他……”
大太太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老太太的眼神也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婆媳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猜测和担忧。
“你的意思是……”
老太太缓缓道,“是衡儿想办法让春芽进的京?
他们……他们早就私下有联系,衡儿这是在为她铺路?”
大太太愁容满面,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母亲,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恐怕就是衡儿想的法子。
这孩子,对那春芽的心思,怕是从来就没断过!”
老太太闻言,也长长地叹了口气,靠在引枕上,疲惫的微微闭上眼:
“如今看来,这李春芽果然是个有大福运、大本事的。
若不是她那个丫鬟出身……给衡儿做正室,倒也不算辱没了。
唉,只是如今……弘明大师说了,衡儿的姻缘要顺其自然,我们强求不得。
如今看来,也只能由着他们去了。
我只盼着,永嘉王府那边千万不要因此怪罪,不要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才好。”
一想到永嘉王府,老太太就觉得头疼。
大太太见老太太松了口。
她心里还是有顾虑:“母亲,话虽如此,但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干等着吧?
我想着,给我父亲写封信去问问,他在京城,总能知道些风声。
问问看,他是否劝过衡儿,衡儿对王府那门亲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咱们心里也好有个底。”
老太太想了想,觉得这主意稳妥。
便点头同意了:“好,你去办吧。信里也替我向你父亲母亲问声好。”
“是,母亲。”
大太太应了一声,起身行了个礼,便退出了荣寿堂。
回到自己院里的书房,心事重重地开始研磨提笔。
这封信,关系到儿子未来的姻缘,也关系到林府未来的走向,她下笔格外慎重。
京城的风云,显然已经吹动了老家林府这一池静水。
皇宫里,皇后娘娘自然也听说了京西皇庄御麦大丰收,以及皇上对李春芽厚重赏赐的消息。
她拿着那份关于春芽的详细调查记录,再对比眼前这轰动京城的喜讯,心中已然明了。
她轻轻将记录合上,对身边的心腹宫女感叹道:
“好一个‘神农女’!
陛下正在兴头上,对此女寄予厚望,视若祥瑞。
此时若本宫再去提永宁那档子事,岂不是自找没趣?
不仅可能惹得陛下不快,说不定还会落个不识大体,甚至……棒打鸳鸯的恶名。”
她摇了摇头,心中有了决断:“永宁那边,暂且先安抚吧。
就说陛下近来忙于政务,不便打扰,让她耐心等待时机。
至于赐婚之事,以后再说。”
她决定置身事外,静观其变。
毕竟,得罪一个风头正劲,简在帝心的“功臣”,绝非明智之举。
新官上任的春芽,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但心里的那股豪气也更盛了!
管理八百亩官田,这和她之前在扬州管理自家田地,甚至和之前只负责二百亩试验田的感觉完全不同。
夜里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的全是这八百亩地。
“八百亩啊,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求种好一季是一季了。
得想办法,让这地发挥出最大的用处,打出更多的粮食才行!”
她望着帐顶,喃喃自语。
她拼命在记忆里搜寻,忽然,前世在《创新农业》杂志上看到过的一篇文章清晰地跳了出来!
那是关于北方某县镇的农民刘某,创立的“三作三收”玉米种植新模式的介绍。
(这是真实事情,山东广饶县刘某创新的农业新模式:试验田数据显示,冬小麦亩产达1173.53斤,春玉米和夏玉米叠加后,亩均总产超3700斤,较传统两熟模式增产约960斤,实现“吨半粮”(亩产一吨半粮食)目标。??)
文章里描绘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
金黄的麦茬地里,春玉米已经长得老高,绿油油一片,行列整齐,生机旺盛。
而最让她心动的是那个数字:亩产三千七百多斤!
(明代亩产和现代亩产无法做比,亩产差了几个档次。
小麦亩产只有200斤左右。
水稻亩产不足250斤。
春芽这次玉米大豆间作套种的四石三斗,按明代斤石换算,每石120斤,是516斤。
而现代的小麦亩产800斤左右,高产实验田可达1300斤以上。
玉米亩产1000--1500斤之间,高产实验田可达2000斤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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