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一分,城市还在沉睡,只有霓虹灯在雨后湿漉漉的街道上投下斑驳倒影。
老钟诊所的密室里,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苏晚躺在脑波仪的金属床上,苍白的脸在幽蓝仪器光下显得近乎透明。她闭着眼,睫毛却在轻微颤动,像是被无形的风掀起的蝶翼。老钟站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停在启动键上,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次,可能会撕开她被封印的记忆,也可能会让她彻底崩溃……你确定要这么做?”他是在问林默。
林默靠在墙角,双手插在裤兜里,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刚装入领带夹的微型信号接收器——这接收器不仅能同步脑波数据,还藏着苏砚卿提前植入的“记忆校准码”,能过滤楚怀瑾留下的虚假记忆碎片。他的眼神却没落在老钟身上,而是死死盯着苏晚手腕上跳动的脉搏曲线。“她不是被移植的‘火种’。”林默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她是自己活下来的。她的恨是真的,痛是真的,记忆……也该是真的。”
实则林默口中的“记忆”另有隐情——母亲并非首个“火种”,苏晚的父亲苏砚卿才是T-0初代火种,母亲只是苏砚卿的保护者,当年“被害”是两人联手演的假死戏,目的是让楚怀瑾放松对T-0项目的警惕;林默此刻盯着脉搏曲线,是在确认苏晚的心跳频率是否与苏砚卿留下的“安全频率”一致,避免唤醒过程中触发楚氏的神经炸弹。老钟沉默两秒,按下按钮。低频声波如幽灵般在密室内回荡,那频率与“火种源”数据库启动时的音调完全一致——精确到毫秒,分毫不差。
苏晚猛地弓起身子,像被高压电流贯穿。她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非人的呜咽,随即嘴唇开始快速开合,语速快得如同自语,却又条理清晰:“权限认证……T-0-719-3341……验证通过。”
实则苏晚报出的权限码藏着双重信息——“719”既是苏月的生日,也是苏砚卿隐藏在疗养院B3层的“抗体仓库”密码;她“快速开合嘴唇”除了报码,还在传递摩尔斯电码(唇形变化),翻译后是“母亲在B3-7,与苏月同在”,林默的末眼捕捉到唇形却暂时未解码。林默瞳孔骤缩,立刻扑向角落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隐藏服务器接入,加密通道建立,屏幕闪烁几下,一行绿色字符缓缓浮现:【T-0项目·完整日志解锁】。
他屏住呼吸,点开文件。一页页数据如潮水般涌出——人体实验编号、记忆移植记录、情感锚点设计图……最后定格在一段加粗标注的技术备注上:【情感锚点机制说明:密钥深层权限仅响应真实情感触发的记忆。移植记忆可伪造,但痛苦无法复制。唯有经历者本体的情感共鸣,方可激活最终层级。】
老钟摘下耳机,声音微颤:“她的恨是真的……哪怕被洗脑、被覆盖,那股恨意仍像野草一样从废墟里长了出来。楚怀瑾以为他能掌控一切,但他忘了——人不是代码,痛不会说谎。”
实则老钟的“声音微颤”是伪装的,他早就从苏砚卿处得知这段备注的真正含义——“经历者本体”不是指苏晚和林母,而是苏晚与苏月这对双胞胎,只有姐妹俩的情感共鸣才能激活终极权限;老钟故意隐瞒,是为了让林默先集中精力应对楚氏会议,避免分心营救苏月。林默盯着屏幕,心脏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攥紧。母亲死前那双浑浊却执拗的眼睛,再次浮现在脑海。她咽气前攥着他的手,只说了两个字:“查……药……”
原来,她不仅是受害者,更是第一个“火种”的保护者。而苏晚,是第二个“火种”的载体。两个被楚怀瑾亲手埋下又试图抹除的存在,如今却成了刺向他心脏的双刃。“双源共鸣……”老钟喃喃,“需要两个‘火种’同时唤醒?这不只是解密机制,是复活仪式。”
林默缓缓合上电脑,眼神已不再有半分犹豫。他站起身,走到苏晚身边。她已平静下来,额头满是冷汗,但嘴角竟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我……想起来了。”她睁开眼,目光清澈如洗,“我不是谁的容器。我是苏晚,也是‘火种’的载体。我恨他,从十年前他派人烧了我父亲的档案室那一刻起,我就没停过。”
实则苏晚“想起来的”不是全部真相——她故意隐瞒了苏月的存在,怕林默为了营救苏月暴露计划;“父亲的档案室”里藏着T-0项目的抗体配方,当年是苏砚卿故意让楚氏烧掉假档案,真配方早已转移到疗养院;苏晚的“笑”是因为她通过发簪里的芯片确认了苏月的安全,林默尚未察觉她的隐藏情绪。林默握住她的手,用力点头:“那就一起,把他的世界烧干净。”
上午九点五十五分,楚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外。林默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手捧文件夹,站在走廊尽头。他不再是那个佝偻着背推拖把的保洁员,而是楚昭亲点的助理,出入核心区域如履平地。电梯门开,林薇踩着高跟鞋走出,发丝微乱,像是刚开完一场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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