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轨锈蚀的缝隙里,黑玉印贴着林默心口的位置突然灼烧起来,像是块被丢进炭火的烙铁。
他踉跄半步,伸手按住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温度比方才在通风管里更烫三分,连带着心跳都跟着乱了节奏。
"小仪的解码文件。"他低咒一声,摸出藏在袖口的微型终端。
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尾发红,指尖刚触到文件图标,黑玉印表面便泛起幽蓝纹路,像是活物般攀住终端接口。
林默瞳孔骤缩——解密界面跳出的基因序列图,赫然是沈家"静兰谱系"的螺旋结构,与他母亲当年病历本里夹着的DNA报告,连断裂点都分毫不差。
"这不可能......"他喉结滚动,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终端突然发出刺耳鸣叫,视频弹窗像把淬毒的刀,直接捅进视网膜。
画面里,裁决厅的青铜灯树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楚昭坐在镶嵌夜明珠的主位上,面前跪着个穿蓝色保洁服的背影——那是林默今早刚换下来的工服,后颈的疤都与他分毫不差。
"我愿效忠夜尊。"
跪着的"林默"叩首时,后颈的汗毛随着动作轻颤,与林默此刻的生理反应完美重叠。
他猛地攥紧终端,指节发出咔嗒声,耳麦里炸开苏晚的尖叫:"假的!全息投影!但楚昭买了十二个营销号,现在......"
"现在全城市民都在看这段戏。"林默打断她,声音冷静得像淬过冰的刀。
他望着视频里"自己"低垂的头颅,忽然笑了——那抹笑从眼底漫上来,带着几分残忍的清亮,"楚昭要的不是我死,是要他们信我跪了。信星火的领头人,不过是条能被碾碎的狗。"
地下联络点的空调嗡鸣着,苏晚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监控屏里,十二个自媒体账号的评论区正被血洗:"林默果然是楚家养的狗!上次说劣质药的事,怕也是自导自演!"她猛地拍了下桌沿,咖啡杯里的涟漪溅在"星火"行动组的合照上——照片里林默穿着保洁服,沈清棠抱着刚剪的蓝玫瑰,正往他胸前别工作牌。
"清棠来电。"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苏晚的手顿了顿。
她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清棠"二字,忽然想起今早花店被泼红漆时,那姑娘蹲在地上擦花瓣的模样——她总是把被揉皱的花小心展开,说"每朵花都该被好好看见"。
"喂?"林默接过终端,声音放软了些。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带着轻微的颤:"他们说......说你背叛了我们。"沈清棠吸了吸鼻子,背景音里传来花瓶倒地的脆响,"刚才有个老太太来买花,骂我是骗子......她说'你男人都跪了,你还装什么清白'。"
林默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终端边缘,那里还留着沈清棠用金漆描的小花。他望向窗外的雨幕,楚氏大厦的霓虹在雨里晕成一团血雾:"清棠,你记不记得那天我帮你抢回花店?你说'我的名字是我自己活出来的'。"
"记得。"
"现在,该我活给他们看了。"林默挂断电话,展开沈老姑给的密道图。泛黄的纸页上,一条用朱砂标红的路线蜿蜒至楚氏地库——那是当年沈家被楚怀瑾夺权时,老弱妇孺逃亡的排水管。他指腹抚过"静兰祠"三个字,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要替沈家讨个公道"的声音,突然清晰得像在耳边。
十点三十九分,楚氏地库暗道。
霉味混着铁锈味涌进鼻腔,林默贴着潮湿的管壁前进,维修工服后背早被冷汗浸透。转过第三个拐角时,他猛地顿住——前方挂着"清洁剂泄漏"的警戒线,刺鼻的苦杏仁味正顺着气流飘来。
"毒雾。"他眯起眼,右手按在后腰的念力发生器上。皮肤触到金属的瞬间,某种热流顺着脊椎窜上大脑,他能清晰感知到空气分子的流动轨迹。
林默屏息,指尖微颤着划出半弧——那是操控念力的起手式。毒雾的黄雾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扯开,在他面前让出条半米宽的通道。他猫着腰冲过去时,袖口擦过警戒线,塑料牌上"楚氏安保部"的钢印,在手机光下泛着冷光。
刚穿过毒雾区,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默瞬间转身,念力凝聚掌心,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住——是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眉眼间竟有几分沈老姑的轮廓,而他胸前别着的徽章,正是沈家当年的族徽。
"你是谁?"林默沉声发问,念力并未收回。
男人抬手示意无害,声音低沉沙哑:"我是沈砚,你母亲的堂弟。当年沈家遭难,我被楚怀瑾掳走,被迫为他效命至今。"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与林默母亲留下的半块玉佩纹路契合,"这是信物。"
林默接过玉佩,指尖冰凉。他从未听说母亲有这样一位堂弟,心中满是疑虑:"你为何要帮我?"
"楚昭要的不仅是沈家的产业,更是'静兰谱系'的念力传承。"沈砚目光凝重,"他想把你培养成他的傀儡,用你的基因激活黑玉印的终极力量,颠覆整个城市的秩序。我潜伏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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