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狰步伐沉稳,行走于破败廊道之间。大宗师气机内敛,然每一步踏出,周身空气皆微微凝滞,尘埃辟易,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势。
此界武道,等级森严,泾渭分明。
武徒奠基,锤炼体魄,凝聚气血。
武者登堂,气血如溪,初显锋芒。
武师可为一队之首,气血奔涌,开碑裂石。
大师之境,真气初生,已算高手,能坐镇一方武馆或为军中骨干。
宗师真气外放,吐气杀人,于这般基地小城之中,已是顶尖人物,如校长老王,便是宗师初级,虽屡受掣肘,凭此修为亦无人敢真正轻辱学院之名。
而大宗师…真气凝练如实质,御空而行亦非难事,意念一动,威压便可令低阶武者心胆俱裂!
乃是真正能影响一城格局、令各方势力忌惮的大人物。
至于其上的武王、武皇…那等存在,神龙见首不见尾,于众人而言近乎传说。
林狰融合记忆,自知此身修为——大宗师巅峰!
距那传说中的武王之境,亦只差临门一脚。在这云岚学院,他便是不容置疑的天!
云岚之景,入目皆是不堪。
墙皮剥落,污渍斑驳。空气中除却粉笔尘埃,更隐隐掺杂着一丝血腥与暴戾气,绝非寻常学府应有之象。
“实力为尊…便可无法无天,罔顾纲常?”
他心下冷哂。此念一起,体内那磅礴如海的大宗师真气悄然流转,如蛰龙轻吟,蓄势待发。五感弥散,周遭百丈,纤毫毕现。
东南方向,百米外,那老旧器械室内。
喝骂声,狞笑声,拳脚到肉之闷响,夹杂着压抑痛哼,清晰传入耳中。
林狰目光一凝,脚步微转,径直行去。
… …
器械室内,光线昏暗,尘土飞扬。
五六名衣着光鲜、神态倨傲的少年,正围殴一名蜷缩在地的麻布衣衫学生。
为首者,一身锦缎武服,腰缠玉带,面容骄横,正是张家嫡子,张狂。
其周身气血涌动,已有武徒六段修为,在这学生中,算是不错。
“狗东西!赵家的赏钱也敢不交?活腻了!”
张狂一脚踹在那寒门学生腹间,力道狠辣,引得对方一声闷咳,血沫溢出嘴角。
地上学生名唤石坚,仅武徒三段,虽浑身剧痛,却咬紧牙关,目光倔强。
旁观的几名跟班哄笑叫好,修为多在武徒四、五段。
“狂哥威武!这穷骨头就是欠收拾!”
“区区武徒三段,也敢忤逆狂哥?自寻死路!”
器械室门口,缩着一位戴眼镜的中年教师,面色惨白,嘴唇哆嗦,欲言又止。
正是二年级训导老师孙淼,武者初阶修为,性情懦弱。
“张…张同学,差…差不多了吧?再打要出事了…”
孙淼声音发颤,几不可闻。他深知张家在这基地小城颇有势力,张狂一位叔父乃城卫军中小队长,乃是大师级的高手!绝非他一个区区武者能招惹。
“嗯?”
张狂斜眼瞥来,戾气横生,“孙老鼠,给你脸了?滚一边去!再聒噪,连你一起揍!”
孙淼骇得连退两步,险些绊倒,再不敢多言。
张狂见状,得意狂笑,愈发嚣张。
他俯身,一把揪起石坚头发:“贱种!最后问一次,钱,交是不交?”
石坚嘴角淌血,目光如倔强的磐石,嘶声道:“…休想!”
“找死!”
张狂怒喝,抡起拳头,气血涌动,便要朝着石坚面门狠狠砸落!这一拳若中,非死即残!
孙淼惊恐闭眼。
几名跟班面露残忍期待。
千钧一发之际——
“嘭!”
器械室那扇锈蚀铁门,猛地向内爆开!碎屑纷飞如雨!
一道挺拔黑影,堵于门口,逆着光,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眸子,冰寒刺骨,如利刃般刮过室内众人。
气场骤降!肃杀弥漫!
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张狂拳头僵在半空,惊疑不定望去。孙淼睁眼,呆若木鸡。一众跟班下意识缩颈,气势顿消。
尘烟稍散,来人迈步而入。步伐不快,却似重鼓,声声敲在人心尖之上。
黑色中山装,纤尘不染。面容冷峻,目光扫视,如审判众生。
“教…教导主任?”孙淼失声,难以置信。这懦弱如鹌鹑、在所人印象中仅有武者高阶修为的林主任,怎敢来此?
怎有如此气势?
张狂愣神片刻,待看清来人,惊惧尽去,取而代之是浓浓不屑与恼怒。
他自恃家世与武徒六段修为,平日根本未将这唯唯诺诺的主任放在眼中。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废物主任!”
张狂松开石坚,嗤笑一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们一直认为新来的懦弱教导主任只是一个高级武者,根本不会想到这家伙一直没暴露过自己的实力。
他上前两步,姿态嚣张,但并未像对孙淼那样直接手指鼻子,毕竟对方名义上是主任:“告诉你,林狰!这云岚学院,还没你说话的份!我叔父乃城卫军大师!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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