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和梁爽带的那队汇合后,浩浩荡荡地朝着临海中专走去。路上,梁爽特意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
“戟哥,我知道你现在在城西混得开,名声在外。但今天这事,你尽量别强出头。这里是临海,不是咱们的地盘。让那个挨打小子的表叔去顶在前面,他在本地有关系,好说话。”
我知道梁爽是真心为我考虑,怕我吃亏,便点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今天主要是来帮小王站场,看情况再说。”
走到离学校不远的一个路口,远远就看到已经有一大群人等在那里了,粗看不下二十个,而且不少人面容成熟,甚至有些已是中年模样。
我们这边的小年轻们顿时紧张起来,队伍里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
“我靠,还没到校门口就碰上了?”鸽子低声骂了一句,下意识地摸向了后腰。
就在这时,对面领头的一个穿着皮夹克、身材壮实的中年男人朝我们扬了扬下巴,开口问道:“你们是XX的朋友吧?我是他表叔。”
原来是自己人!我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xx就是小王那个被打的朋友,为了方便,就叫他挨打男吧。
表叔看起来四十岁上下,皮肤黝黑。他跟我们简单握了握手,说:“XX和小王他们还在上课,没放学。我们先去校门口等着。”
我心里一阵无语,上个j8课啊,一个破中专,管理还挺严格?我们一大帮人兴师动众地跑来,结果还得等他们下课。
临海中专的校门比我们城西中学还要破旧几分,墙皮剥落,铁门锈迹斑斑。
门口有几个穿着松垮校服的学生正在抽烟,很装逼地吞云吐雾。
看到我们这乌泱泱三十号人涌过来,他们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但还强装镇定,互相使了个眼色,慢悠悠地转身溜回了学校。
在校门口干等的那段时间颇为尴尬。我们这群学生崽,跟表叔带来的那帮中年混子根本聊不到一块去。
他们聚在一起抽烟,聊着生意、牌局或者哪个场子的女人,我们则只能凑成一堆,低声讨论着待会可能发生的情况。
还好,没等太久,一个头上缠着白色纱布、脸色还有些苍白的男生率先跑了出来,正是挨打男。
他先跑到表叔面前,恭敬地叫了一声,然后又过来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紧接着,下课铃响了,小王带着十几个本校的兄弟也冲了出来。
这下,我们三方人马汇合,足足聚集了四十多号人,黑压压一片,气势顿时足了不少。
表叔见状,把我们所有人都召集到一块,清了清嗓子,开始训话:
“兄弟们!待会儿大家都不要怕!今天有我在这,我说打,大家就一起上,往死里打!打出任何事,都算我的!”他拍着胸脯,声音洪亮。
这话听着提气,我们这群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和口哨声。
表叔很满意这效果,抬手压了压噪音,继续说道:“要是警察来了,更不用慌!我在局里认识人,早就打好招呼了!大家把心给我安安稳稳地放在肚子里!”
又是一阵更热烈的欢呼,仿佛我们已经胜券在握。
表叔最后部署战术:“一会儿,我和小王先去跟他们谈。你们就等我的信号!我说打,你们就动手!现在,大家分别守住道路两边,别让那帮孙子跑了!”
“如果我不说打,代表着我们跟对方谈和了,那我就直接请大家吃饭去,大家不醉不归。”
于是,我们这伙人被安排守在了道路一侧的一家便利店门口和里面,而表叔则和小王两个人,像电影里的孤胆英雄一样,很装逼地站在了学校大门正前方。
刚才表叔讲话时,张敦海站在外围,没太听清,这时他凑过来问我:“任戟,这表叔……靠不靠谱啊?”
我笑了笑,低声说:“话说的倒是挺牛逼的,一套一套的。”
旁边的峻阁听到了,撇撇嘴,插话道:“海哥,我刚才可全听见了。我跟你们说,千万别信他嘴上那套。你看他话说得漂亮,什么出事他扛,什么局里有人……真出了事,他不会管的,搞不好还会把咱们卖了顶缸!这种老社会人,油得很!”
沐恩也点头附和:“峻阁说得对。待会儿咱们机灵点,就在后面跟着壮壮声势就好,别真傻乎乎地往前冲。”
我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实话,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从梁爽事先的提醒,到此刻表叔那些过于圆满的承诺,都让我心里留了个底。
我们这群人,都在一次次冲突中飞速地成长,不再是那么容易热血上头的愣头青了。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主干道上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只见黑压压二三十人,手里清一色拎着碗口粗的白木棒子朝着校门口涌来。
仔细看去,他们的年龄倒没有小王之前形容的那么夸张,大约一半是三十岁上下的壮年男子,眼神凶狠,还有几个看着甚至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像是辍学的社会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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