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门关之后,景象豁然开朗。
无数悬浮的山峰如同星辰般点缀在灵云之间,其间有虹桥相连,飞阁流丹,剑气冲霄。浓郁的星辰灵力与精纯的天地元气混合,形成氤氲的霞光,笼罩着这片宗门净土。这里便是云霄剑宗的山门所在,虽不及巅峰时期悬空山的万分之一气象,却也自有一番仙家气派。
然而,在这份祥和的表象之下,林默敏锐地感知到了一种潜藏的紧张与压抑。巡逻的弟子队伍明显增多,且神色肃穆;一些重要的山峰与建筑,防御阵法的光芒若隐若现,处于半激活状态;空气中,除了星辰灵力,似乎还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那“晦暗星瘴”同源,却微弱得多的阴冷气息,如同附骨之疽,悄然侵蚀着这片灵地。
赵乾在前引路,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惶恐。林默方才那轻描淡写抹杀腐云毒鳐群的手段,已彻底镇住了这位以沉稳着称的金丹修士。他不敢多言,只是默默地将林默和星瑶引向主峰“云霄殿”。
沿途遇到的云霄剑宗弟子,见到赵乾如此恭敬地引着一具气息诡异、非人形态的骸骨前行,无不面露惊骇,纷纷避让,窃窃私语。显然,林默的到来,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宗门内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云霄殿位于最高的一座悬浮山峰之上,殿宇宏伟,通体由一种蕴含星辉的白玉砌成,殿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云霄”二字,笔走龙蛇,剑气内蕴。
当林默踏入大殿之时,殿内已有数人在等候。
为首者,是一位身着星纹道袍,面容清癯,眼神温润中带着一丝难以化开的忧色的中年道人。他气息渊深,赫然是一位元婴中期巅峰的修士,正是云霄剑宗现任宗主,云胤真人。他身旁,站着两位老者,一位面色红润,气息炽烈如火的赤袍老者,是炼器长老炎阳;另一位面色冷峻,眼神如鹰隼般的灰袍老者,则是执法长老铁冠。此外,还有几位气息不俗的金丹后期执事立于两侧。
众人的目光,在林默踏入殿门的瞬间,便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惊疑、审视、震撼、忌惮……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们眼中流转。显然,赵乾已经通过秘法,将云门关外发生的一切,简要地传递了回来。
“在下云霄剑宗宗主,云胤,见过林默道友。”云胤真人率先开口,声音温和,带着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魅力,他并未因林默的形态而有丝毫怠慢,直接以“道友”相称,姿态放得很低,“多谢道友出手,救下小徒星瑶,并解我云门关之危。道友神通,令人叹为观止。”
他身后的炎阳长老和铁冠长老也微微颔首致意,但眼神中的审视并未减少。尤其是铁冠长老,目光锐利如剑,似乎想将林默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林默微微颔首,算是回礼,声音平淡无波:“云胤宗主客气,举手之劳。”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云胤真人身上,直接切入主题:“林某此来,意在悬空山,意在九霄净魔台。”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微微一凝。云胤真人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炎阳长老眉头微挑,铁冠长老则冷哼了一声。
“林道友快人快语。”云胤真人轻轻一叹,“想必星瑶已在途中向道友说明了我悬空山一脉如今的困境。九霄净魔台乃宗门禁地核心,更是解决那‘晦暗星瘴’的关键。只是,如今想要靠近净魔台,难如登天。”
铁冠长老接口道,声音冷硬:“林道友实力超群,我等佩服。但悬空山之事,乃我宗门内部事务,那‘晦暗星瘴’诡异非常,非蛮力可破。道友贸然插手,恐有不妥,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排外与不信任。这也难怪,林默来历神秘,形态诡异,实力又强得离谱,在这种敏感时期,任何一个理智的宗门领袖都会抱有极大的戒心。
星瑶仙子见状,急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师尊,两位长老!林前辈绝非歹人!他若有意对宗门不利,以他的实力,何需如此麻烦?晚辈亲眼所见,林前辈身负极其精纯浩瀚的星辰本源之力,或许……或许正是解决星瘴的关键!”
“精纯的星辰本源?”炎阳长老眼睛一亮,看向林默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星瑶丫头,此言当真?道友所修,似乎并非我云霄剑宗一脉的星辰剑道。”
林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心念微动,刻意引动了丹田内混沌星核的一丝气息。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混合着混沌的包容与星辰的秩序,如同水银泻地般,悄无声息地弥漫在整个云霄殿内。并非威压,而是一种本质上的高位格展现。殿内所有人,包括元婴中期的云胤真人,都在这一刻,清晰地感受到自身修炼的星辰剑元,传来一种近乎本能的敬畏与悸动,仿佛遇到了星辰的源头,万法的初始!
云胤真人脸色骤变,眼中的忧色被巨大的震惊所取代:“这……这是……如此纯粹,如此本源……远超我宗传承!道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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