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西之地,与青云域相隔亿万里之遥,其间山川险阻,大泽横亘,更有诸多不毛之地与空间薄弱之处,寻常修士便是耗费数十年光阴,也难抵达。然而,对于初步融合三块混沌碎片、凝聚混沌星核,修为已臻元婴后期战力的林默而言,这段旅程虽远,却并非难以逾越。
他并未选择传统的飞行法宝或传送阵——叶家虽灭,但其残余势力与交好宗门仍在,使用公开渠道难免横生枝节。他直接以混沌星核之力,扭曲周身空间,进行超远距离的虚空穿梭。
每一次闪烁,都是数千里之遥。身形在真实与虚幻的夹缝中穿行,四周是光怪陆离的空间乱流与冰冷死寂的域外阴影。寻常元婴修士若敢如此,顷刻间便会被空间之力撕碎,或被域外天魔吞噬。但林默周身有混沌星辉自然流转,那些狂暴的空间乱流靠近他时,竟如溪流汇入大海,被悄然吞噬、转化,成为他穿梭的助力。偶尔有不知死活、散发着混乱与吞噬意念的域外魔头扑来,尚未近身,便被一缕灰白中带着星点的火焰灼烧,发出无声的惨嚎,化为最精纯的灵魂能量,被林默眉心的道印吸收。
这便是混沌星核的初步妙用,包容、炼化,几乎无视绝大部分能量形式的攻击,甚至能反哺自身。
连续不断的虚空穿梭,对心神与力量的消耗极大。即便以林默如今的修为,在连续穿梭了七日之后,也不得不选择一处相对稳定的地域暂时落脚,稍作休整。
他自虚空中一步踏出,落在一座荒芜山峰的顶端。此地灵气稀薄,入目皆是灰褐色的岩石与枯黄的荆棘,天空也是灰蒙蒙的,不见日月。然而,就在他落地,气息与这片天地接触的瞬间,异变陡生!
并非遭遇攻击,而是他丹田内的混沌星核,以及眉心的道印,同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共鸣与悸动!这悸动并非指向某个具体的方位,而是如同水滴落入平静湖面,向四周扩散出一种无形的波纹。
紧接着,他清晰地感知到,在极其遥远的方向,似乎有另一股同源,却又带着截然不同“味道”的气息,与他的混沌星核产生了回应!
那气息,浩瀚、冰冷、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空无”之感,与他混沌星核的“包容演化”截然相反,充满了毁灭与终结的意味。
“是那块被污染的核心碎片!”林默眼神瞬间锐利如刀,望向悸动传来的大致方向,正是西方,“果然,它依旧存在,并且与‘虚渊’的联系更深了。这股气息……比在叶凌风身上时,强大了何止十倍!它在被持续污染,也在成长!”
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混沌星核,在感应到那块碎片后,传递出一种强烈的“渴望”,并非吞噬的渴望,而是“净化”与“归一”的本能。
(一个冰冷而淡漠的意念在他心中响起,是沉寂的混沌道主残留的印记在提醒):“感应已建立。污染碎片正在被加速侵蚀,需尽快处理。同时,你的出现,亦可能已被‘虚渊’意志或其爪牙察觉。谨慎行事。”
林默面色凝重,点了点头。他明白,前方的路,绝不会平静。这不仅是一场争夺碎片的旅程,更是一场与时间,与那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虚渊”的赛跑。
他盘膝坐下,并非调息,而是将心神彻底沉入丹田,观察那枚缓缓旋转的混沌星核。星核内部,混沌之气演化地火水风,又有无数微缩的星辰光点在其中生灭,瑰丽而神秘。苏婉儿最后融入的那部分星辰本源与意志,如同星核的“魂”,让这本该纯粹毁灭与重生的混沌之力,多了一份守护与秩序的韧性。
“婉儿,你能感受到吗?那块碎片,我们必须要夺回来,净化它。”林默在心中默念,仿佛在与星核中那缕微弱的印记对话,“这不仅是为了完整道统,也是为了……不让更多的悲剧发生。”
星核微微闪烁,传递出一丝温暖而坚定的回应。这并非苏婉儿的意识复苏,而是她留下的道韵与林默意志产生的共鸣。
就在这时,天际尽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灵气波动,伴随着法宝交击的轰鸣与修士的怒喝声。
林默眉头微皱,他本不欲多管闲事,但那股灵气波动中,竟夹杂着一丝令他熟悉的、精纯的星辰之力,虽然微弱,却与他混沌星核中的星辰本源隐隐呼应。
“星辰之力……并非婉儿那种,而是另一种……更为古老、更为制度化的感觉。”林默心生警惕,身形一动,已悄然隐匿于虚空之中,气息与周围环境彻底融为一体,如同不存在一般。他倒要看看,在这荒僻之地,为何会出现与星辰之力相关的争斗。
只见远处光芒爆闪,两道身影一追一逃,正向着他所在的山峰方向急速而来。
前面逃遁的,是一名身着月白道袍的女子,看其骨龄不过双十年华,面容清丽绝伦,此刻却脸色苍白,嘴角溢血,道袍多处破损,显得狼狈不堪。她周身缭绕着纯净的星辰光华,但其光芒明灭不定,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她手中紧握着一柄星光熠熠的长剑,但剑身上的光芒也已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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